自己如今與姌公主站在一處,好壞參半,前路道遠,或許也只能讓姌公主真正想明白。
而自己也得見過鄖王才知道,這世間,還有沒有救。
姬姌沒有言語,她自己確實也沒有想明白見到呂靳之后又該如何,只能先向前走去,待到了那時,說不定便能清楚。
她提劍砍倒一片擋路的草叢,轉(zhuǎn)而回頭看向洛禾:先前就覺得我們這一路走來太過平穩(wěn),方才想起兩人,也不知她們?nèi)绾瘟恕?/p>
洛禾自然知道姬姌說的是誰,她道:沒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殿下先不必?fù)?dān)心,她們武藝殿下也見識過,想必是安全的。
雖然是報恩,但我卻總覺得是自己白白受了她們的恩惠,日后再見,還是要好好的道句感謝。
姬姌就在前方開路,洛禾緊跟著姬姌,心下有話未言。
層層圍困之下,武功再高強之人怕也是兇多吉少,更何況洛禾覺得自從出了薌王宮之后,她們就在一路護佑,到見面時她們或許已經(jīng)精疲力盡。
這點不論姬姌清不清楚,都不能挑明言說。
姬姌也只是提了一句,她心里也很清楚,不論蘭沁她們有沒有出事,此刻都不能折返回去尋找她二人的消息,只能盼望著她們平安。
姬姌這一刻才覺得,不論如何,自己絕對要好好活著,帶著那些已亡人看遍山河。
黃昏漸至,姬姌與洛禾依舊沿著小路前行,她們先前在平城前攤販處買了干糧,也算是一路走了下來。
此刻晚風(fēng)漸漸,兩人在路邊稍作歇息,忽見樹枝晃動,遠方似乎傳來陣陣腳步聲,姬姌屏住了呼吸聆聽,然后伸手拉著洛禾退后到樹后荒草叢中。
不過片刻,幾處蜿蜒的小路上匯聚了好幾個人影。
這群人身上大多都披著動物的皮毛,更有些人只是腰間系著草裙,其言談舉止十分粗獷,怎么看不像是四國之人。
姬姌與洛禾就只是靜靜的躲在樹后,只聽前方他們高聲唾罵,那語言姬姌聽的云里霧里,并不是很明白,直到他們叫罵著遠去,兩人這才放下警惕。
洛禾呼出一口氣,對著姬姌道:金盞延沉不住氣,已經(jīng)暗地派兩萬人悄悄往瑕關(guān)去了。方才這群人是林胡人,他們估計是在路上被官兵揍了,此刻應(yīng)該是要回林胡找人,如果趕得上,說不定能趁著這次沨都與瑕關(guān)對峙的時候撈點東西。
姬姌問道:你會林胡語?
洛禾道:幾國語言大概都會一些,之前閑來無事,找人學(xué)過。
姬姌點點頭,從樹后走了出來,又轉(zhuǎn)頭扶了一把洛禾:薌果然混亂,如今不說別國,就自己國家,都有無數(shù)實力想來橫插一腳。
洛禾道:的確如此,薌分裂嚴(yán)重,之前也是因為有薌王壓著,如今薌王室能掌事的人倒下,定是要墻倒眾人推的,不過越是混亂,對我們就越有好處。
洛禾說的沒錯,姬姌也是如此認(rèn)為的,如此下去,薌內(nèi)憂外患,想來也沒幾日猖狂了。
姬姌笑了一下,道:這一路而來,仿佛沒有你不會的東西。
洛禾搖搖頭:殿下抬愛了,只是在家中煩悶,總想著多學(xué)一點東西,如此努力,卻還是差的遠。
話說著,洛禾抬腳走出來,本打算再說句什么的,卻聽見姬姌冷喝了一聲。
誰?!
那明堂之上多少風(fēng)云,你非在高位,憑何斷言?
兩人就看著那雜草叢動了又動,到最后姬姌實在是沒有了耐心,她走上前一把從雜草叢中扯出一個少年。
姬姌就伸手拎著少年的衣領(lǐng),那人掙扎著要跑,她轉(zhuǎn)頭看向洛禾挑了挑眉,仿佛是在問洛禾怎么辦。
洛禾聳了聳肩,只是道:先問問這位是干什么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