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總讓我給你打電話,想見你最后一面,他知道你可能不會來,于是托我轉(zhuǎn)告:就當(dāng)是看曾經(jīng)的敵人笑話。來看看他吧?!?/p>
通過這句話,我仿佛能看到驕傲了一輩子的秦渭彎腰低頭的樣子。
我沉默了許久,最終還是答應(yīng)了。來到病房前,我想過很多他如今的樣子。
或許是被病痛折磨的一息,亂摔東西憤怒的,被折磨的沒有求生意志,日日夜夜以淚洗面的,可怎么都沒有想到會是如今這樣。他被病痛折磨的瘦骨嶙峋,渾身上下都被奇怪的管子插滿,臉上面色慘白。
與其說是病入膏肓的病人,不如說是沒有生機的木偶。
聽到門“嘎吱”一聲打開,秦渭費力睜眼看向來人,看到是我眼里劃過一絲驚喜,“阿蓮,你來了?!?/p>
可看到自己身上插著的呼吸機,又忍不住苦笑。
“我現(xiàn)在這個樣子是不是嚇到你了?”
我只站在原地,沒有回答。
秦渭也沒有生氣,只自顧自點頭,這場病拖垮的不只他的身體,連他的戾氣也一塊消磨了干凈。
“不說話也正常,現(xiàn)在你應(yīng)該是得意的,畢竟是看曾經(jīng)的敵人下地獄。”
說到這,他語氣頓了頓,突然有些哽咽:
“可是阿蓮,你能不能陪陪我多和我說說話。一個人太寂寞了。”
我想也沒想拒絕。
“不行?!?/p>
“為什么?”
我沒有回答,思緒卻忍不住飄遠(yuǎn)。
秦渭被我冷漠的樣子刺傷,可我愛著他時的樣子有何現(xiàn)在有什么區(qū)別?
一次次洇濕的枕頭,因為家室普通被當(dāng)笑話看的難堪,保護岳母卻被推入地下室的絕望…
這樁樁件件都讓我無法用平和的心態(tài)對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