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蕩蕩的雜耍隊(duì)伍沿著街道緩緩前行,身著奇裝異服的表演者們有的踩著高蹺,有的耍著雜技,引得圍觀群眾陣陣喝彩。
人群如潮水般不斷涌來,推搡著、擁擠著,很快便將原本并肩而行的她們沖散。
顧窈不想湊熱鬧,徑直走進(jìn)了距離她最近的一家小茶館,選了個(gè)靠窗的位置坐下,向店小二要了一壺茶和幾樣點(diǎn)心。
茶館里說書人正在臺上繪聲繪色地說著,正聽得津津有味時(shí),兩個(gè)身姿挺拔的男人走過來,“姑娘,我家主子有請?!?/p>
顧窈順著他手的方向看去,二樓散落的簾子下坐著一個(gè)男人,從她這角度只能看見一雙華貴的烏皮六合靴,邊緣處勾著金絲,雖價(jià)值連城,卻不張揚(yáng)。
她只看來人的架勢,便把他的身份猜出了七八分,下意識回頭去找跟著她的兩個(gè)侍衛(wèi)。
兩個(gè)人巧合地被‘意外’絆住了腳,并沒注意到她這邊的動靜。
顧窈無奈,只能起身隨他們上了樓。
樓上那位貴客還未開口,她已經(jīng)恭恭敬敬地跪下行禮,“拜見太子殿下?!?/p>
男人的臉被珠簾遮擋,敲不出什么表情。
聞言輕笑一聲,對身邊人道:“不怪你會認(rèn)錯(cuò),若是顧家大小姐能有她三分聰慧,咱們也就不用愁了?!?/p>
站在他身邊的女人恭敬道:“屬下愚鈍,錯(cuò)把顧二小姐當(dāng)成顧大小姐,沒完成任務(wù),求殿下責(zé)罰?!?/p>
梁承朝擺擺手,女人立刻恭敬地退下,待二樓只剩下他和顧窈兩人,方才開口,“坐吧。”
顧窈也沒多話,大大方方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梁承朝愛棋,走到哪里都不忘他的棋盤,今日也一樣。
他抬手,在玉盤上落下一顆白子,“上次見面,你說不會下棋,如今衡之可教會你了?”
顧窈不懂棋,只能看見黑子與白子犬牙交錯(cuò),相互糾纏,仿佛在縱橫交錯(cuò)的紋路上演繹著無聲的廝殺。
“罪女愚鈍,就算日夜苦練,也難做殿下的對手?!?/p>
梁承朝聽見‘罪女’二字,微微揚(yáng)眉,從她面前拿起一顆黑子,落在棋盤上。
“你既然主動提起了自己的身份,想必也早就猜到了孤今日找你的目的?!?/p>
“殿下是一心為侯爺著想?!鳖欛汗Ь创鬼白锱灾洳簧虾顮?,不敢有非分之想?!?/p>
梁承朝依舊望著棋盤,也不看她,“這話聽著不像是真心的?!?/p>
顧窈又道:“罪女雖然愛慕侯爺,卻也不希望成為侯爺?shù)淖璧K?!?/p>
“嗯,這句有幾分真了?!绷撼谐K于抬頭,淡漠的目光落在顧窈臉上,“你就不好奇,同為顧家的姑娘,為何孤能允許她陪在衡之身邊嗎?”
顧窈當(dāng)然想過這個(gè)問題,兩個(gè)都是罪臣之女,梁承朝派顧安寧來爭李聿,難道就不怕李聿棄了顧窈,又轉(zhuǎn)娶顧安寧嗎?
那他豈不是前門拒虎,后門進(jìn)狼,白折騰一場了。
梁承朝瞧著她一臉疑惑,卻又不解釋,將被圍住的黑子一一撿回棋盤,道:“你回去吧,再等幾日,就能知道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