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知道什么……”楊妍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掙扎著抬起沉重的頭顱,試圖看清青宏義臉上的表情。
青宏義沒有回答,只是緩緩從袖中抽出一條沾染著大片暗褐色干涸血跡的絲帕。
帕子一角,繡著一朵活靈活現(xiàn)的梅花。
那是楊苒苒的手藝,楊妍一眼就認(rèn)了出來!
“苒苒……我的苒苒!”楊妍如同被滾油潑中,發(fā)出一聲凄厲至極的尖叫!
方才的虛弱哀求瞬間被瘋狂所取代,她不知哪里來的力氣,猛地?fù)渖锨埃菔莸氖种杆浪肋∏嗪炅x的衣擺,指甲幾乎要嵌進(jìn)布料里,目眥欲裂地嘶吼:“你對(duì)她做了什么?!青宏義!你這個(gè)惡魔!畜生!你要是敢動(dòng)我的苒苒一根頭發(fā)!我做鬼也不會(huì)放過你!我殺了你!我要?dú)⒘四悖。?!?/p>
青宏義眼中最后一絲波動(dòng)也徹底消失,只剩下冰冷的厭棄。他毫不費(fèi)力地抬腳,輕易便將撲上來的楊妍踹倒在地,如同拂開一只惱人的臭蟲。
那條染血的帕子,被他嫌惡地扔在了楊妍臉上。
“殺了我?”青宏義額角青筋暴起,太陽(yáng)穴突突直跳,顯然已怒到極致,聲音卻冷得像冰,“楊妍!事到如今,你竟還是如此!將所有罪孽,所有惡果,都推到我青宏義的頭上!仿佛你和你那好兄長(zhǎng),才是這世間最無辜的受害者!”
他猛地抽出腰間佩刀,冰冷的寒光瞬間照亮了陰暗的牢房,刀刃帶著凜冽的殺意,精準(zhǔn)地架在了楊妍脖頸上。
那刺骨的寒意讓瘋狂叫囂的楊妍瞬間僵住。
“你與楊晁做的那些骯臟齷齪、天理難容的丑事!還需要我在這里,再給你復(fù)述一遍嗎?!”青宏義的聲音如同驚雷,在狹小的牢房里炸響。
冰冷的刀刃緊貼著皮膚,死亡的恐懼終于壓倒了瘋狂的母性。
楊妍聽著青宏義的話,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最后一絲力氣也被徹底抽空,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節(jié)般,徹底癱軟在地。她胸膛劇烈起伏,如同破敗的風(fēng)箱,渾濁的眼珠卻因極致的恐懼而飛速轉(zhuǎn)動(dòng)。
“你……你把璞瑜……怎樣了?!”她尚存的理智抓住了最關(guān)鍵之處。
她唯一的兒子!她最后的指望!
“青璞瑜?”青宏義的聲音冷得沒有一絲溫度,如同在宣判一個(gè)陌生人的命運(yùn),“他因你這個(gè)生母的縱容溺愛、包庇罪行,如今已被判流放三千里!此生,永不得返京!這一切——”他的刀鋒微微下壓,在楊妍頸間留下一道細(xì)微的血痕,“都是拜你所賜!”
說完,青宏義眼中最后一絲名為“夫妻情分”的微光也徹底熄滅。他手腕一翻,利落地收刀回鞘。
在楊妍驚駭欲絕的目光中,他從懷中取出一個(gè)用油紙嚴(yán)密包裹的小小蠟丸。
他蹲下身,動(dòng)作快如閃電,一手鐵鉗般扼住楊妍的下頜,迫使她痛苦地張大了嘴。另一手則毫不猶豫地將那枚蠟丸塞入她口中。
隨即猛地一抬她的下巴,手指在她咽喉處用力一按
“唔……咕……”楊妍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只覺得一個(gè)冰冷滑膩的東西順著喉嚨滾了下去。
“看在你我夫妻二十載的份上……”青宏義松開手,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開始劇烈抽搐、痛苦抓撓自己喉嚨的楊妍,聲音如同來自地獄,“我留你一具全尸?!?/p>
他不再看身后那垂死掙扎的景象,決然轉(zhuǎn)身,玄色的衣擺掃過牢房污穢的地面,大步流星地踏出了這間充斥著骯臟的囚籠,將楊妍絕望的嗬嗬聲徹底隔絕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