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星棋推了推眼鏡,鏡片后的目光銳利起來:“他這么搞,陣仗弄得這么大,反而有點……欲蓋彌彰了。幾乎就是在明晃晃地告訴我們,他主力另有目標(biāo),但就是要確保我們的人被牢牢釘在原地,無法及時支援?!?/p>
周思瑜靜靜聽著,臉上沒有任何意外之色:“嗯,他越是這么用力地把水?dāng)嚋?,就越是說明……他對海圳志在必得。那些東西,恐怕已經(jīng)就位了?!?/p>
“不錯?!?/p>
潘星棋嘆了口氣,“用這么多炮灰來換一個調(diào)虎離山,手筆不小。那我們這邊……‘魚餌’和‘網(wǎng)’都準(zhǔn)備好了嗎?”
周思瑜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問道:“另外兩件事,進(jìn)展如何?”
潘星棋會意,壓低了些聲音:“第一件,‘特效藥’的研究很順利。崖州那邊結(jié)束后,采集到長孫無瓊的血液‘樣本’非常關(guān)鍵。實驗室那邊報告已經(jīng)完成理論驗證和初步活體測試,就等……進(jìn)行最后的實戰(zhàn)檢驗了?!?/p>
周思瑜眼中閃過一絲銳芒:“很好。關(guān)鍵時刻,這東西能救很多人的命?!?/p>
“第二件?!迸诵瞧謇^續(xù)道,“我們已經(jīng)通過幾個可靠的‘渠道’,在目標(biāo)區(qū)域及周邊城市的特定圈子里,散播了一些關(guān)于山海丹的傳聞。消息傳得很快,現(xiàn)在那邊已經(jīng)有不少‘好奇心重’的朋友開始活躍了?!?/p>
周思瑜聽完,緩緩靠回椅背,閉上眼睛,似乎在腦海中推演著一切。
“知道了?!彼罱K只說了這三個字,仿佛一切的布局都已就緒,只等東風(fēng)。
潘星棋匯報完畢,看著周思瑜那幾乎透明的臉色和眼底難以掩飾的疲憊,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他轉(zhuǎn)身走向一旁的茶水柜,熟練地打開一個恒溫保鮮箱,從里面取出一支密封的透明藥劑。
“公事說完了,該辦點私事了?!迸诵瞧迥弥巹┳呋刈狼?,語氣不容置疑,“到點了,把藥喝了?!?/p>
周思瑜睜開眼,瞥了一眼那支藥劑,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臉上露出一絲孩子氣的嫌惡:“……又喝這玩意兒?苦得要命,效果也就那樣。”
“少廢話!”潘星棋毫不客氣地把藥劑塞進(jìn)他手里,“效果再不明顯也得喝!這是目前唯一能勉強穩(wěn)住你情況的東西了。你自己算天算地,怎么不算算按時吃藥?”
周思瑜被噎了一下,悻悻地擰開藥劑的密封蓋,一股難以形容的腥氣的味道瞬間彌漫開來。他屏住呼吸,像是赴死一般,仰頭將藥劑一飲而盡。
喝完,他立刻放下瓶子,整張臉都皺在了一起,強忍著才沒吐出來。
潘星棋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確認(rèn)一滴不剩后,才滿意地點點頭,遞過去一杯溫水:“這才像話。跟你那些宏圖大略比起來,按時吃藥才是眼下頂天的大事?!?/p>
周思瑜接過水杯灌了幾口,沖淡嘴里的怪味,沒好氣地擺擺手:“行了行了,喝完了,趕緊忙你的去,別在這兒礙眼。”
潘星棋這才拿起平板,轉(zhuǎn)身走向門口。
在手握住門把手的瞬間,他停頓了一下,聲音低沉地說了一句:
“……活著,才能繼續(xù)算計下去。”
說完,他拉開門,快步離開。
辦公室內(nèi),周思瑜靠在椅背上,感受著胃里那股難以言喻的藥味和一絲絲微弱的、試圖對抗他體內(nèi)衰敗的清涼感,揉著太陽穴自語了一句:
“活著……有時候比算計難多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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