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路家門口到村口這一路。
不過半里地,卻像是走過了一條恥辱的長廊。
村道兩旁的人家聽見動靜,目光齊刷刷地朝他們這隊人馬投來。
等他們一行人走過之后,立馬就有三五成群的村民湊在一起。
話題無非是“路建國離婚”“沈家發(fā)威”“周陽雨上位”之類。
路建國低著頭,腳步加快。
卻怎么都快不過那些議論的風(fēng)聲。
他越走越覺臉頰發(fā)燙得幾乎要燒起來。
不就是離婚嗎?
他心里憤憤地想。
一樁普普通通的家務(wù)事,沈翠芬有必要鬧這么大陣仗?
非得拉上全家,當(dāng)著全村人的面,把他扒皮拆骨地羞辱一遍?
是生怕全村不知道還是咋的?
村里有去鎮(zhèn)上的馬車,沈家人懶得等路建國走路,抬腳就上了車。
路建國落在后面,誰也沒回頭看他一眼。
他摸了摸空蕩蕩的褲兜。
拳頭悄悄捏緊,心里一陣陣發(fā)苦。
他認(rèn)定沈翠芬是故意的。
明知道他沒錢,偏要坐車,這不是當(dāng)眾羞辱他嗎?
讓他像個小丑一樣被丟在原地?
沈翠芬一眼就看穿他沒帶錢,連掩飾都不屑掩飾。
“路建國,今兒老娘心情好,上來吧!車錢我請了!”
她恨不得立刻把離婚證捏在手里,跟路建國徹底撇清關(guān)系。
“誰稀罕你那倆錢!”
路建國梗著脖子,一臉不在乎。
他覺得沈翠芬就是假好心,裝什么大度。
沈翠芬翻了個白眼,懶得搭理他。
她扭過頭去,看著前方鎮(zhèn)子的方向,心里卻早已翻江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