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芳芳沒敢來偷她的東西,也沒敢半夜踹她房門。
一切都安靜得像往常一樣。
到了半夜,李芳芳開始覺得膀胱脹得難受,小腹一陣陣發(fā)緊。
她坐也不是,躺也不是,只能蜷著身子,在床上扭來扭去。
她平時根本不做飯,一天到晚就熬點稀糊糊喝。
那糊糊稀得能照出人影,一碗接一碗往肚里灌,喝得多,尿自然就多。
偏偏她又特別講究干凈,聞不得屋子里有半點臊味。
哪怕一點點尿騷氣,她都能皺起眉頭,罵上一整天。
從來不讓尿桶放在屋里。
連陸大強小時候用的夜壺,都被她扔到灶房后頭去了。
以前只要陸大強一尿床,她就立馬扯著嗓子喊沈翠芬來收拾。
“沈翠芬!快來!臟死了!”
喊完就站在門口,捂著鼻子,等著人來擦地、換褥子。
所以她自己根本沒這個習(xí)慣。
從沒想過有一天,她也會半夜尿急。
身邊卻連個使喚的人都沒有。
這會兒不光尿急,外頭一有點響動。
她就覺得是沈翠芬來報復(fù)了。
風(fēng)吹動窗紙的“啪啪”聲,她聽成是腳步。
老鼠在房梁上跑動,她當成是人影。
尤其是有幾次,沈翠芬起夜走動。
腳步踩在泥地上發(fā)出“嗒、嗒”的輕響。
她嚇得心跳都快從喉嚨口蹦出來。
整晚翻來覆去,被子都被她蹬到床下,眼睛瞪得通紅,愣是一下都沒合上。
好不容易熬到天邊泛白,晨光從窗縫里透進來,照在她蒼白的臉上。
她才敢閉眼睡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