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娟花總算回過神來,低頭一看,自己的手掌滿是黑黃色的臟物,還冒著熱氣,一股濃烈的惡臭撲鼻而來。
她頓時臉色煞白,胃里一陣翻騰,忙不迭甩著手。
“路水仙!你存心害我是不是!拉我也就算了,還往屎堆里按!”
她氣得五官扭曲,一邊甩手一邊破口大罵。
路水仙自己也好不到哪去,褲子后面一大片都被染成了褐色,衣服角也蹭上了污跡。
她低頭一看,差點當(dāng)場嘔出來。
“你還怪我?”
她氣得聲音發(fā)抖。
“要是那倆兄弟不突然點炮,我們能嚇成這樣?誰沒事愿意坐牛糞上?你自己不會站穩(wěn)??!”
楊娟花被這么一頂,更是怒火中燒。
“看我干嘛?我喊過讓開,是你們自己賴著不動!”
楊娟花猛地抬起頭,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壓抑不住的憤怒和委屈。
她的手指顫抖地指向剛才攔路的人群。
“我都喊了好幾聲‘讓一讓’,可你們誰動了?誰肯退一步?現(xiàn)在反倒怪起我來了?真是顛倒黑白!”
村長也在一旁點頭。
“這話我聽得真真的,我來作證!”
他捋了捋花白的胡須,身子微微前傾。
“大伙兒都聽清楚了啊,我站在門口曬太陽的時候,親眼看見、親耳聽見的。楊家媳婦確實大聲提醒過,讓大家避一避牛車。她沒偷襲,也沒莽撞行事。這事兒,我老頭子敢拍著胸脯說句公道話—,責(zé)任不在她!”
楊娟花氣得胸口發(fā)悶,一股濁氣堵在喉嚨口。
她咬緊牙關(guān),雙手撐住膝蓋,用力撐起身子。
雙腿因長時間蹲坐而麻木刺痛。
但她強忍著不適,挺直腰桿站了起來,臉上寫滿了倔強。
“中平!走!咱們走!”
“在這兒待著只能被人當(dāng)猴耍,不如早些離開,省得再受這份窩囊氣!你還在等什么?等人家拿掃帚趕我們嗎?”
路中平一臉嫌棄。
“去哪兒啊?”
他一手抓著肩上的舊布包袱,另一只手撓了撓后腦勺,低聲嘟囔道:“回曹家肯定不行,周文娟都被趕出來了,我去還不是自討沒趣?路水仙那兒……算了??偛荒芨鴭尰厮锛易“??那算怎么回事?倒像是我這個兒子養(yǎng)不起老娘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