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二妮一開口。
河邊洗衣裳的婦人全都扭頭看了過來,手里的棒槌都忘了敲。
大伙兒視線剛落下來,就瞅見一條灰不溜秋的男人短褲正濕漉漉地掛在竹竿上。
隨著河風(fēng)輕輕晃動,褲腰還微微翻著邊兒,露出一點磨得起毛的線頭。
誰也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看見男人的貼身衣物。
洛琴琴眼神一跳,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
但她立馬又強撐著鎮(zhèn)定下來,嘴角甚至微微揚起。
“嗨,是我死去的男人的,我想他了就翻出來洗一洗,看一看!”
她說話時嗓音故意放得輕松,一邊說,一邊大大咧咧地把那條褲衩從木盆里拎出來。
水珠順著布料往下滴,打濕了她的手腕,她也不在乎。
接著,她把褲衩往搓衣板上一攤,布料發(fā)出“啪”的一聲輕響。
然后她抓起肥皂,用力一涂,開始一下一下地狠搓起來。
哼!
反正你們不知道我這“男人”是哪個!
洛琴琴心里偷偷得意,暗自冷笑,指甲都快掐進肥皂里了,還帶著點挑釁的意味掃了樊二妮一眼。
樊二妮卻撇了撇嘴,嘴唇一掀,露出幾分不屑。
她眉頭緊皺,眼里滿是鄙夷,覺得洛琴琴這行為簡直是不知廉恥。
公然在河邊洗男人內(nèi)褲,還說得那么理直氣壯,真是臉皮比墻厚。
這不要臉的貨,活得倒是自在!
她男人死了都快十年了,尸骨早涼透了。
村里有個祖上傳下來的規(guī)矩。
人一走,生前用的東西都得燒干凈,說是怕留下念想,招來不干凈的東西。
這褲衩一看就不是舊物,顏色還新,邊角也沒磨損。
哪像是壓箱底十年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