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水仙低著頭,不敢看她的眼睛,手指蜷縮進掌心。
“媽,我真的不能帶你們回去啊!”
路水仙聲音發(fā)抖,眼眶通紅,淚水在眼中打轉卻強忍著沒有落下。
“你知道的,屠二那人性子暴躁,動不動就動手打我,我都快成他出氣的沙袋了!我要是真把你們接回家里去住,萬一他哪天喝多了酒、賭輸了錢,發(fā)起瘋來沖你們吼、沖你們動手,我……我該怎么辦?他連對我都下得了狠手,更不會在乎你們是長輩!”
前幾天的事還歷歷在目。
都是因為沈翠芬那個賤人,在村子里四處亂嚼舌根,添油加醋地說路貴珍命硬克夫、八字帶煞,是個“掃把星”。
結果,原本定得好好的婚事就這么黃了!
可媒人禮她都已經收了,三斤肉、兩瓶酒、還有六十塊錢的紅包,全都交到了路水仙手上。
她本想著這回能幫母親置辦點新衣裳,再給哥哥抓點藥。
誰料屠二當晚就把錢全拿去賭桌上了,一夜之間輸得干干凈凈,一分不剩。
第二天,李永平上門來要退禮錢,態(tài)度還算客氣。
可屠二不但不認賬,反而破口大罵,說人家故意設局坑他。
話沒說幾句,他就抄起凳子砸過去,又對著路水仙拳打腳踢。
打得她肩膀青紫、嘴角流血,連站都站不穩(wěn)。
她蜷縮在墻角哀求,可沒人理會,鄰居聽見了也不敢管。
所以那天母親托隔壁村賣豆腐的老張偷偷捎口信,讓她務必回來一趟。
她聽了心如刀絞,可終究不敢去。
她怕?。?/p>
怕屠二察覺她不在家,怕他找到娘家鬧事,怕連累母親和哥哥遭殃。
她只能躲在屋里,抱著膝蓋哭了一整夜。
直到今早,身上的淤傷稍稍消了些,腫也退了點。
再加上屠二昨晚通宵在牌場廝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