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賴大叔!”
直到拉力的哭聲響起,我那遲鈍的腦神經(jīng)才幡然驚醒,一個激靈,我迅速從躺著的位置站了起來,快步跑向了拉力所在的位置。
擠開圍觀的眾人,映入眼簾的便是已經(jīng)被人抬了下來,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老賴,還有那跪在一旁不斷哭泣著的拉力。
見此情形,我心情當(dāng)即一沉,一股說不清的悲涼之意,從心底涌了出來。
說句實話,老賴這個人沉默寡言,平時很少與其他人交流,所以與他交好的人也基本上沒有幾個,能時常伴他左右的,除了已經(jīng)死去的黑子,就屬拉力時間最長。
可就是這么一個人,卻也有不為人知的熱心腸,不說別的,至少這一路上對我就幫助良多。
遙想剛開始我被其他人孤立的時候,如果沒有拉力和老賴接納的話,這一路上恐怕會過的非常艱難,后來有人故意找茬,也是他倆挺身而出,我才不至于孤身奮戰(zhàn),可現(xiàn)在,僅僅一夜過后,那個面冷心善的老賴,竟然已經(jīng)變?yōu)榱艘痪弑鶝龅氖w,怎么能不讓人心生悲切。
“哥……哥……賴……賴大叔……他……”
見我姍姍來遲,悲痛欲絕的拉力哭的又加重了幾分,幾乎是說一個字便要抽泣一下,一句話說了半分鐘,愣是沒有說全。
看著拉力悲傷的神色,我難過的心情也跟著變本加厲,心里亂糟糟的在拉力身旁蹲了下來,并伸出手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大約是找到了依靠,拉力宣泄的口子一觸即發(fā),突然撲在了我的懷里,嚎啕大哭了起來。
對于拉力此時的心情,我深有感觸。
和老賴的情況差不多,雖然拉力看似對誰都非常熱情,但卻因為自身體格的緣故,并不被其他人認(rèn)可,多數(shù)人都認(rèn)為他只是個累贅,所以一直以來,隊伍里也沒有多少人打心底里接納他。
其實我何嘗也不是這般,大約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使得我們?nèi)齻€能湊在一起,可沒想到,隨著黑子的死去,老賴居然也……
“都在這里哭喪個什么勁,死了個人罷了,都沒見過死人嗎?”
正在思慮萬千的我,被一聲粗獷的嗓音拉回了現(xiàn)實,原來鹵蛋老大這家伙竟也湊了上來,只是對于老賴的死,他沒有產(chǎn)生一絲的同情,反而還罵罵咧咧的數(shù)落了起來。
“md,不就是死了一只狗嘛,居然還想不開上吊死了,死了也就死了,也不知道死遠(yuǎn)一點,真tmd晦氣?!?/p>
言語之中,全是厭惡之詞,聽完鹵蛋老大這些話,我心中的怒火瞬間便被點燃了,對逝去的人不表示尊重也就罷了,竟然還滿嘴的污言穢語,死者為大這句話,難道他從來就沒有聽過嘛。
我“噌”的一下站起身來,滿臉怒意看著鹵蛋老大,正準(zhǔn)備上前與他理論一番,卻被一個人忽然摟住了肩膀,一把從身后給我拽了回來。
“什么都別說,什么都別做,老賴已經(jīng)死了,別讓他就這么晾著,讓他入土為安吧?!?/p>
風(fēng)快摟著我的肩膀,小聲在我耳邊低語著,我雙拳緊握,心中雖有萬般不愿,卻還是強忍了下來。
我知道就是這么上去理論,回應(yīng)我的恐怕也只會是一頓拳打腳踢,不過我并不懼怕,挨揍而已,這段時間我早就習(xí)慣了,可正如風(fēng)快說的那樣,讓老賴?yán)^續(xù)躺在地上被人指指點點,無疑是對死去人的一種褻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