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張伯父最終還是讓張文濤送來了一個沉甸甸的紫檀木盒。
打開一看,里面是一方雕刻著松鶴紋的端硯,旁邊還配著兩塊上好的徽墨,墨錠上描著金邊,看著就貴氣。
“明遠(yuǎn)兄!我爹說了,拜師宴上可不能讓人看輕了!”張文濤拍著胸脯,胖臉上滿是認(rèn)真,
“這硯臺可是我爹壓箱底的好東西,平時都舍不得用!墨也是之前專門從南邊捎來的!”
王明遠(yuǎn)看著那方價值不菲的硯臺,心里又是感動又是無奈。
他推辭不過,只能鄭重收下:“替我多謝伯父,這禮……太貴重了?!?/p>
“嗨,跟我還客氣啥!”張文濤嘿嘿一笑。
送別小胖子后,家里這邊,出去的人也都回來了。
這次置辦新衣,按他娘趙氏的話說可算是下了血本。
趙氏一邊抖開一件新的細(xì)布長衫往王明遠(yuǎn)身上比劃,一邊絮絮叨叨地抱怨:
“你是不知道!給你爹和你那兩個哥哥,買身合適的衣裳有多難!
跑遍了東市好幾家成衣鋪子!
人家掌柜的瞅見你大哥二哥和你爹那身板,連忙直說沒有那么大的尺碼!”
她氣不過,又看向王大牛和王二牛繼續(xù)罵道:
“沒事白長那么高的個子干嘛,買衣服都要比別人多花錢。
你瞧瞧!這胳膊!這腰!比人家兩個漢子捆一塊還粗!現(xiàn)成的衣裳根本套不進去!
最后沒法子,只能多掏銀子,讓人家把最大號的衣裳拆了線,硬生生加寬了半尺布!多掏了五成的銀子!”
王大牛和王二牛此刻穿著新改的衣裳,站在那兒像兩座新刷了新漆的鐵塔,渾身不自在。
王大牛扯了扯緊繃的袖口,黝黑的臉上帶著窘迫:
“娘,要不……要不我還是穿舊的吧?這新衣裳穿著還是……還是有點小,渾身不得勁,跟捆粽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