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康山嘴巴很嚴。
老伴兒姓宋。
宋大娘問了半天都沒結果。
茅康山還說第二天“可能”有人上門。
事情都沒確定,叫她割肉買魚的,8月是三伏天,肉食放一天就壞了!
茅康山性格倔,宋大娘不和他爭辯,心里打定主意第二天要是沒人來,她就叫住的最近的小兒子一家來吃飯。難得她家老頭子大方一回,花錢買的肉,不能白白浪費。
但對要上門的學生,宋大娘是非常好奇的。
第二天,等宋大娘出門買菜了,茅康山自己在屋里東摸摸西看看。
屋子小了。
家具也舊。
幸好宋大娘愛干凈,房子雖小,家具雖舊,卻打理的干干凈凈。
這房子顯得逼仄,還是因為茅康山的各種書和工具太多,再給他開辟個工作區(qū)出來,本來不大的房子,就更小了。
“這天底下,還有嫌老師窮的?只看老師有沒有本事……哼,不拜就算了!”
茅康山自言自語。
宋大娘買菜回來,看他自己打了一盆水在擦椅子。
“今天太陽真是打西邊出來!老茅,到底是怎么回事兒,你要不把話給我說清楚,今天我還就不做飯了!”
掉漆的椅子怎么擦都像是不干凈。
茅康山心里火急火燎的,宋大娘再逼問他,他那炮仗脾氣本來想發(fā)火,看見宋大娘買一趟菜滿頭是汗,累的捶腳,他那火氣又沒辦法發(fā)——茅康山和寧彥凡不同,茅康山得罪的人多,在動蕩年代,寧彥凡幾乎是毫發(fā)無損,茅康山卻被整的夠嗆。
宋大娘跟著他吃了很多苦。
寧彥凡的兒女個個有出息。
茅家的情況卻不好。
茅康山在老伴兒面前說不起硬氣話,把手上的毛巾洗干凈掛起來,他給老伴兒講了這次在江城發(fā)生的事。
宋大娘恍然大悟:
“你想收個徒弟?”
徒弟和學生是不一樣的。
學生一畢業(yè),茅康山只是教過他的某個老師。
徒弟是要手把手的帶入行呢。
收個徒弟,就是操不完的心。
何況茅康山之前被心術不正的徒弟給擺了一道。這件事讓茅康山心灰意冷,就算后來恢復工作,從前很看重的幾個弟子,他全部斷了聯(lián)系,心術不正的固然是老死不相往來,維護他的,茅康山也只當看不見。
茅康山以前不摳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