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回過頭來,他已然在自己不曾注意的地方改變了許多。
“我的意思是,這樣讓超人一個人面對這些,會不會不太正常?”
是個正常人都難以面對如此千夫所指的境界,哪怕是一場虛假的,在劇本上寫好的內(nèi)容,但那些投注在超人身上的情緒是真實的,厭惡、仇視、憎恨,那樣的視線足夠留下烈陽照射不到的陰影。
“相信他。”
休伊和法蘭奇的視線不由自主的落在那個陌生男人的身上。
他沒有告知他們他的姓名,也未曾提及超人和超人做的事情,休伊入侵過地下的實驗室,即便克拉克什么都沒有說,休伊也明白在他的身上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克拉克無可指摘另一個超人的所作所為,他知道對方這樣的行為算不上邪惡,也不能說是正義。
他露出了一個淺淡的笑容,但誰能去阻止另一個世界的自己去為自己傾瀉冰冷的憤怒,去為自己鳴不平呢。
克拉克不能出手,卡爾讓自己留在后方,不暴露他的行跡是正確的。即便他是超人,克拉克不是一個沒有情緒的外星人,哪怕他的生命中被許多人溫暖過,但人類手握的尖刀還是刺痛了他。
他不想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他不想傷害人類,他不想毀了自己和同伴、和人們建立起來的鏈接與關系。
只是一點欺騙而已,欺騙他們超人是‘惡’而已。
克拉克被這樣的視線注視過很多次了,可沒有哪一次覺得這樣排斥的、恐懼的視線令他感到暢快。
與此同時,他們沒能察覺某一塊監(jiān)視周遭的屏幕內(nèi)容,有一瞬間雜草無風而動。
布魯斯沒有出現(xiàn)在裁決超人的現(xiàn)場,他沒有狂笑之蝠那樣如影隨形的惡趣味,同時,幾個小時前探尋到的異常數(shù)值更讓布魯斯在意。
很難說這是一種什么樣的狀態(tài),他自覺沒有遺落任何線索,他把狂笑之蝠的行為動機也加入了構(gòu)想與計劃中,但現(xiàn)在布魯斯仍有一種被透明的薄膜包裹住的遲鈍感。
那個超人不會死,祖國人準備的氪石已經(jīng)被他替換掉,他那些所謂的小動作也被他損毀。
超人只會被流放至宇宙最遠、最深、最黑的地方,他會迷失在無垠的空間中,永遠都找不到方向。
超人不該被利用,超人不該像個罪人被人類口誅筆伐,超人注定和人類的相性不合。布魯斯認為他的決定所帶來的結(jié)果,留存在一個安全的數(shù)值內(nèi),只是流放,只是流放。
但在狂笑之蝠的眼中,布魯斯的所作所為是多么的殘忍。
噢,是不忍殺了超人,還是仍然受困于生命的承重不應該被任何人肆意的奪取,即便超人是個外星人。
卡爾回家的鑰匙,那枚氪星水晶不在他的身上,他無法被殺死,那孤獨永生的寂寞會讓他變成真正的神?還是一個扭曲的怪物?
狂笑之蝠期待一個答案,而布魯斯·韋恩會告訴他。
來親手送一個渴望回家,對一個被人類傷的千瘡百孔,還依舊保持溫良的破碎超人說:‘再也不見,一路順風’吧?
狂笑之蝠就快要得逞了。
布魯斯在這個世界倒是第一次穿上了蝙蝠裝,嶄新的、功能性頂尖的,他仿佛是苦行僧,畢竟他的世界滿目瘡痍,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他不覺得狂笑之蝠能好心到幫他對付領主超人,戰(zhàn)衣、財產(chǎn)、權(quán)勢,這個世界所有的一切,對布魯斯而言都是一次性用品。
妒忌一個正常、完善運行的世界?
笑話。
他不會留下,也不會帶走任何東西,他只會把不屬于這個世界存在的事物與人一起抹消掉。
超人、氪石,又或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