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小川硬著頭皮下了車,跟在周行裴身后,踏入了其中一棟掛著“綺羅春”牌匾的高樓。
門內(nèi)更是別有洞天,暖香撲面,熏得人有些暈眩。
大廳里衣香鬢影,觥籌交錯。
周行裴顯然熟門熟路,自有殷勤的管事將他們引入二樓一間視野極佳的雅座。
雅座三面珠簾半垂,既能看到樓下舞臺上的鶯歌燕舞,又能保證一定的私密性。
剛落座,珠簾輕晃,兩名身姿窈窕、穿著輕紗旗袍的女子便巧笑嫣然地走了進來。
一個體態(tài)豐腴,眼波含情;一個身段纖細,清純可人。
豐腴的那位很自然地依偎到周行裴身側(cè),熟練地為他斟酒。
“二爺,您可有些日子沒來了,這位俊俏的小哥倒是頭回見?!迸勇曇籼鸬冒l(fā)膩,帶著刻意的嬌嗔。
而那位清純佳人,則帶著一絲羞澀,徑直坐到了齊小川身邊。
小姐姐溫軟的身子幾乎要貼上來,纖纖玉手執(zhí)起酒壺,聲音柔得像能滴出水來:“先生,奴家為您斟酒……”
齊小川渾身一僵,幾乎是觸電般地向后縮了縮。
后背緊緊抵住冰涼的絲絨椅背,手臂迅速抬起,不著痕跡地格開了那只試圖攀附的手。
“不……不用了,謝謝?!?/p>
他的聲音有些發(fā)緊,帶著顯而易見的抗拒。
這反應(yīng)引得周行裴哈哈大笑。
他緩緩?fù)鲁鲆豢跓熑Γ堄信d致地盯著齊小川窘迫的模樣。
“怎么,齊先生?在我那大侄子身邊這么久,他都沒帶你出來開開眼界,見識見識這人間極樂?”
他話語里帶著揶揄,眼神卻有些銳利,似乎在審視齊小川的每一個細微表情。
齊小川只覺得臉上發(fā)燙,尷尬地扯了扯嘴角。
他端起面前那杯已經(jīng)被倒?jié)M的酒,仰頭灌了一大口。
冰涼的液體滑入喉嚨,帶來一陣灼燒感。
卻絲毫沒能緩解他緊繃的神經(jīng)和心底的厭惡。
周行裴看著他倉促灌酒的動作,止住笑,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齊小川。
那嘴角的笑意更深,卻也更冷。
他揮揮手,示意那兩個女子暫時退開些。
音樂依舊喧囂,但卡座周圍似乎瞬間形成了一個無形的、充滿壓力的空間。
周行裴端起酒杯,輕輕晃動著里面琥珀色的液體,語氣忽然變得隨意,像是閑聊家常:
“聽齊先生的口音,不是本地人吧?帶著點南邊的軟糯?!?/p>
齊小川心下了然,整個人反而放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