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都在無聲地訴說著當(dāng)時周家內(nèi)部的混亂與動蕩。
齊小川的看著那些混亂的條目,放下了賬本,揉了揉發(fā)脹的太陽穴。
難以想象,那個在江南道翻手為云覆手為雨沉穩(wěn)得令人心安的周硯,在二十歲那年。
是如何頂著內(nèi)憂外患的巨大壓力,從這片狼藉中硬生生殺出一條血路,將搖搖欲墜的周家重新扶穩(wěn)的。
那時的他,該有多難?
齊小川的心底,悄然漫上一絲混雜著敬佩與心疼的酸澀。
另一邊,周硯與時度從周家大哥的庭院出來后,便朝商會的方向走去。
時度落后半步,目光在周硯明顯柔和了幾分的眉眼間逡巡了好一會兒。
終于忍不住,帶著點戲謔和篤定開口:“這是……在一起了?”
周硯腳步未停,只是幾不可察地挑了下眉,喉間溢出一個低沉而清晰的單音:“嗯?!?/p>
語氣平淡,卻是肯定。
“很、明顯?”他問。
時度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立刻夸張地“嘖”了一聲。
他快走兩步與周硯并肩,語氣帶著毫不掩飾的調(diào)侃:“少爺——要不要拿塊鏡子給你瞧瞧啊!”
他故意拉長了調(diào)子,“你那春風(fēng)得意的勁兒,都快從臉上溢出來淌地上了!”
“之前那個冷著臉能把人凍掉三層冰的周家家主呢?被掉包了?”
他撇撇嘴,努力壓下心底那點泛起的羨慕,“不就談個戀愛嘛?至于嗎你!”
周硯側(cè)目瞥了他一眼,唇角勾起一個極淡的弧度,輕飄飄地回擊:“你也可以找你的漫小姐去?!?/p>
“……”
時度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像是被戳中了痛處。
周身那股子輕松勁兒肉眼可見地萎靡下去,連肩膀都垮了幾分。
他低下頭,聲音里帶著點苦澀和無奈,近乎喃喃自語:“是我不想嗎……”
可沅漫已經(jīng)有了婚約,他拿什么立場去靠近?
沒有,所以他只能像個影子,遠遠地望著。
“齊小川有一句話,說得倒是在理?!敝艹幍穆曇粼俅雾懫?,打破了短暫的沉寂。
時度有些茫然地抬起頭:“???”
話題怎么又跳到齊小川身上了?這人現(xiàn)在真是三句話不離對象!
但他還是下意識追問:“什么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