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小川拿著筷子的手猛地頓在半空。
所有的猜測瞬間被證實!
他倏地轉(zhuǎn)過頭,目光如炬,死死釘在周硯臉上。
那眼神里,有震驚,有被期滿的刺痛,更有洶涌的怒火。
“呵……”齊小川胸腔劇烈起伏了一下,喉間溢出一聲短促的冷笑。
行,好得很!
這狗男人,果真騙了他!徹頭徹尾!
他用了極大的力氣才壓下當場掀桌的沖動。
白夢還在,姨娘及暖暖也在,他不跟他鬧。
齊小川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翻騰的怒火被強行按捺下去,只余下一種冰冷的平靜。
他緩緩收回僵在半空的手,將筷子輕輕擱在碗沿。
再開口時,聲音竟出奇的平穩(wěn),“好啊,幾時出發(fā)?”
他看也不看周硯,只盯著白夢,仿佛在確認一個再普通不過的行程。
周硯被他那冰冷的目光刺得心頭發(fā)緊,根本不敢與他對視,只能垂下眼簾,盯著自己面前的碗碟。
他知道,他的兔子生氣了,很氣很氣。
那點炸起的毛此刻都化作了尖銳的冰棱。
但……氣就氣吧。
周硯放在膝上的手悄然握緊。
如果他能守住這江南道,他自有千百種法子把人哄回來。
如果守不住……那這氣,至少能讓他離開得更干脆些,平安地活下去。
一頓早餐,在令人窒息的低氣壓中草草結(jié)束。
碗里的粥還剩大半,卻沒人再有心思動筷。
回梅院的路上,齊小川走得很快。
纖細的背影繃得筆直,每一步都像踩在周硯心尖上。
周硯落后幾步,亦步亦趨地跟著,腦子里飛快地轉(zhuǎn)著各種哄人的念頭。
美男計?苦肉計?現(xiàn)在用怕不是火上澆油。
直接解釋?
可事已至此,解釋更像是蒼白無力的辯解。
他第一次覺得如此棘手,甚至有些……手足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