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個被釘在刑架上的囚徒,無法逃離,只能被動地承受著每一秒無聲的煎熬。
不知過了多久。
也許是一個時辰,也許只是半柱香。
里面雱大夫的聲音終于停了,傳來他如釋重負的喘息。
“小川!”雱大夫的聲音帶著疲憊的沙啞,在門內(nèi)響起。
齊小川猛地一個激靈,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推開了門。
艙室里的景象沖擊而來——濃重的血腥氣混合著刺鼻的藥味撲面而至。
光亮下,周硯依舊挺直脊背坐在木凳上,只是臉色蒼白得嚇人。
他放在膝上的雙拳依舊緊握著,青筋暴起,卻微微顫抖著。
而他的后背……先前那片血肉模糊的狼藉,此刻被一層厚厚的散發(fā)著苦澀氣味的墨綠色藥膏嚴嚴實實地覆蓋住了。
有點像一塊剛剛冷卻的、丑陋的泥沼。
“傷口我已經(jīng)處理好了,上了特制的增膚藥膏?!?/p>
雱大夫一邊用干凈的布巾擦拭著手上的血污和藥漬,一邊對進來的齊小川說。
他的聲音里透著深深的倦意。
“麻煩你幫周少爺把紗布纏上,包扎穩(wěn)妥些?!?/p>
“老夫得趕緊去外面看看其他人,怕是傷了不少。”
他指了指藥箱旁疊放整齊的雪白紗布卷。
“辛苦您了?!?/p>
齊小川的聲音還有些發(fā)緊,他低聲道謝,拿起那卷紗布。
雱大夫疲憊地擺擺手,提起沉重的藥箱,步履蹣跚地匆匆離開了。
留下滿室的寂靜和濃烈的藥味。
齊小川深吸一口氣,走到周硯身后。
他拿起紗布的一端,小心翼翼地避開藥膏覆蓋的區(qū)域,開始一圈圈纏繞。
周硯配合地微微前傾身體,方便他操作。
燈光下,只有紗布摩擦過皮膚的細微窸窣聲,和兩人各自壓抑的呼吸。
時間一點點流逝。
當最后一圈紗布繞過周硯健碩的胸膛,在肩側(cè)打結(jié)固定時,齊小川才后知后覺地停下動作。
他退后一步,目光落在自己的“杰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