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眸凝視著齊小川驚魂未定的模樣,睫毛微微顫著,鼻尖沁出細汗,連嘴唇都嚇白了……
怎么覺得……嗯,有點可愛?
這念頭令周硯心頭倏然一驚,他隨即斂起神色,朝門外沉聲道:“陸青。”
“少爺?!标懬鄳?yīng)聲推門而入。
“把二管家周記叫來?!彼愿赖?。
陸青瞥了自家少爺一眼,暗自疑惑:方才發(fā)生了什么?少爺此刻的神情,竟似有幾分……愉悅?
他又看向齊小川,那副模樣,活脫脫就是只受驚的小白兔。
少爺鐵定又在逗人玩了~
“是。”陸青轉(zhuǎn)身離開。
齊小川心頭陡然一緊,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預(yù)感,聲音發(fā)澀地問道:“這個周記是?”
“周記啊,做賬的吧!”周硯眼神示意那沓賬本。
嗡的一聲,齊小川頭皮瞬間炸開。
完了!這是要當(dāng)面對質(zhì)?
他拼命朝周硯使眼色:少爺!我只是個小小賬房?。∧荒苓@樣害我!
周硯權(quán)當(dāng)沒看見,甚至慢條斯理地啜了口茶。
沒一會兒,陸青領(lǐng)著周記進來了。
周記五十來歲,穿著藏青色長衫,面容和善,一進門便恭敬行禮道:“少爺,您找我?”
周硯擱下茶盞,神色寡淡:“他說你在賬簿上做了假賬?!?/p>
修長手指虛點,直指縮在墻角、正竭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齊小川。
齊小川:“……”
我不是,我沒有。
他覺得自己是真的無辜!
而周硯是真的狗!
周記聞言臉色驟沉,猛地扭頭逼視齊小川:“這位小兄弟,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齊小川欲哭無淚,囁嚅道:“我……”
“他說云錦的價格浮動得蹊蹺,三月十八兩半,四月二十兩,五月二十二兩?!?/p>
周硯打斷他,暗沉的聲線響起:“周二管家,解釋一下?”
周記額頭瞬間沁汗:“少爺,這、這是因為……”
“因為什么?”周硯指尖輕叩案面,不緊不慢說道:“倒頭回見識云錦會自己跳價的。”
周記膝頭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少爺,少爺明鑒!老奴鬼迷心竅,叫豬油蒙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