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仿佛剛從深海里掙扎出來。
心臟在胸腔里瘋狂地擂動,震得他指尖在微微發(fā)抖。
他猛地吞咽了一口唾沫,喉結(jié)艱難地滾動,干澀的喉嚨火燒火燎。
緩了好一會兒,齊小川幾乎是腳步虛浮,木然地一步一步挪到床邊。
他坐下,躺好。
雙手下意識地用力地捂住了左胸口的位置。
里面的器官在失控地震動著,每一次跳動都帶著瘋狂的力量。
仿佛下一秒就要掙脫束縛,破膛而出。
這一晚,窗外的夜色濃稠如墨。
齊小川躺在床上,睜大了雙眼,空洞地望著頭頂華麗的帳幔。
唇上那短暫而清晰的溫?zé)嵊|感如同烙印,反復(fù)灼燒著他的神經(jīng)。
隔壁房間,同樣冰冷的黑暗中,周硯也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
深邃的眼眸在暗夜里睜著,沒有焦距地望著虛空,周身的氣息沉寂而壓抑。
直到天邊泛起灰白,兩人都未能合眼。
第二日,齊小川幾乎是頂著兩個青黑的眼圈,拖著灌了鉛般的身體起身。
他鼓起勇氣,裝作不經(jīng)意地踱步到走廊,目光掃過周硯緊閉的房門。
門縫里透不出一絲光亮,也聽不到任何聲響。
詢問周管家,才得知,周硯天不亮就出門了,說是有要事處理。
齊小川的心沉了沉,一種難以言喻的失落感悄然蔓延。
這一整天,他都有些魂不守舍。
目光時不時飄向院門的方向,卻始終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歸來。
夜幕降臨,他疲憊地躺下,隔壁依舊一片漆黑寂靜。
凌晨,周硯仍未回府。
第三日,天光大亮。
齊小川幾乎是帶著最后一絲渺茫的期待醒來。
只是,再次踱到周硯房門前時,那扇門依舊緊閉。
整整兩天兩夜,杳無音信。
他站在那扇緊閉的房門前,一股遲來的巨大的荒謬感猛地攫住了他。
隨后,他扯了扯嘴角,想笑,卻只嘗到一片苦澀。
真逗……以前都是他像只受驚的兔子,絞盡腦汁地躲著這位周閻王,生怕一個不小心觸怒了他。
可前晚,不過就是……就是那么一個意外到不能再意外的嘴唇觸碰,甚至連吻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