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被風(fēng)吹傻了,或者酒精麻痹了聽覺。
泰坦尼克號?
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diǎn)?
兩個大男人,在漆黑的海上,講那個充滿浪漫與毀滅、生離死別的愛情故事?
這氣氛、這對象、這環(huán)境……哪一條符合講這種故事的條件?
他下意識地看向周硯,想從對方臉上找到一絲戲謔或試探。
但周硯只是平靜地側(cè)過臉,目光落在他臉上,深邃得如同腳下的海水。
那眼神里沒有玩笑,只有一種沉靜的深沉。
齊小川心頭一凜。
懼于大佬威嚴(yán)的本能瞬間壓倒了所有的荒謬感。
講!硬著頭皮也得講!
“……好,好?!?/p>
他干巴巴地應(yīng)著,又猛灌了一口酒給自己壓驚:
“那……那是一個發(fā)生在海上的故事,一艘名叫‘泰坦尼克號’的巨輪……”
他的聲音起初像被海風(fēng)凍住,磕磕絆絆,帶著明顯的緊張和生澀。
從巨輪的誕生,到首航的盛況,再到那對來自不同世界、在船頭張開雙臂感受飛翔的男女主角……
他努力回憶著電影里的情節(jié),盡可能復(fù)述出來。
周硯似乎并不在意他開頭的僵硬。
他微微側(cè)身,放松了姿態(tài)。
他一手搭在冰涼的船舷上,另一只手拿著酒瓶,就那么隨意地倚靠著船欄。
目光落在齊小川臉上,又似乎穿透了他,落在他描述的那個遙遠(yuǎn)而壯麗的故事場景里。
他聽得很認(rèn)真,偶爾會啜飲一口酒。
那專注的神情,在星光下竟顯得有幾分……溫和?
仿佛真的只是一個在深夜聽故事的旅人。
或許是酒精的作用,或許是周硯沉默傾聽的姿態(tài)給了他某種錯覺上的安全感,齊小川漸漸放松下來。
講到杰克和露絲在船頭那經(jīng)典的一幕時,他的聲音也不自覺地帶上了一絲向往和感慨;
講到冰山撞擊的驚悚,他的語速加快,帶著緊張;
講到人性在災(zāi)難面前的抉擇與光輝,他的語調(diào)又變得低沉而充滿力量……
故事在他口中,竟真的慢慢生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