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地放下東西,取下了夾在齊小川腋下的溫度計,喉結滾動才轉過身面對周硯。
“齊先生的外傷處理好了,都是些皮肉傷,并無大礙,按時換藥即可,但是……”
周硯的心驟然收緊。
之前在來的路上,他早已將所有可能的結果都預想過一遍。
最后他發(fā)現(xiàn)——只要齊小川活著,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
時度頓了頓,艱難地吐出那個沉重的轉折。
“齊先生之前被強迫吸食了數(shù)次大煙膏,劑量不小……恐怕……會形成心理依賴?!?/p>
艙房內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成冰,溫度驟降。
一股無形的足以令人窒息的暴戾之氣從周硯身上洶涌而出。
他周身的氣壓低得可怕。
那雙剛剛被血腥場面浸染過的眸子,此刻翻涌著比之前更甚的毀滅風暴。
周硯緊抿著唇,下頜線繃得及緊。
一旁的陸青忍不住出聲,問道:“那……齊先生他,之后會怎樣?”
會變得像他父親那樣嗎!
時度深吸一口氣,頂著周硯那幾乎要將他洞穿的目光,說道:
“一旦形成依賴,若突然停止吸食或減少用量,身體會出現(xiàn)強烈的戒斷反應。”
“具體癥狀包括……”
他每說出一個詞,便感覺周硯眼中的寒冰更厚一層。
“煩躁不安,情緒失控,可能出現(xiàn)攻擊性或自殘傾向。”
“身體會忽冷忽熱,反復交替,全身的骨骼、肌肉會劇痛難忍,如同被拆散重裝……”
“這些痛苦,會持續(xù)一段時間,直到身體徹底擺脫依賴。”
隨著時度描述的癥狀一個個清晰起來,周硯的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反復攥緊、揉捏。
每一次收縮都帶來尖銳的刺痛。
他幾乎能想象出齊小川將要承受的非人折磨。
那畫面讓他呼吸都變得滯澀而緊促,胸膛劇烈起伏。
“有什么辦法……”周硯的聲音嘶啞得厲害,像抽了一宿的煙,“能減輕他的痛苦?”
時度搖了搖頭
“沒有特效藥,只能靠意志力硬扛過去。”
“我們能做的,就是在他發(fā)作時盡量保護他不傷到自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