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他的眼神逐漸從一開始的懷疑變成了震驚。
他看著齊小川熟練地操作著蒸餾裝置,手法精準得不像個外行。
甚至有些操作連專業(yè)藥劑師都未必能掌握。
接下來的時間里,偏室變成了一個奇異的作坊。
齊小川全神貫注地盯著試管中逐漸分離的液體。
天快亮的時候,第一滴淡黃色的液體終于從過濾裝置中滴落。
他的手微微發(fā)抖,小心地將它收集到消過毒的小瓶中。
“這……真能行?”時度接過試管,端詳著那不足一指節(jié)高的液體。
“你先檢測吧?!彼喍痰?。
半個小時后,時度搖著頭將試管遞了過去。
齊小川見狀,不知為何,反而松了口氣。
他疲憊地揉了揉眼睛,接過試管,轉(zhuǎn)身又鉆進了小黑屋。
第二次的速度明顯快了許多,當(dāng)天凌晨齊小川便收集到了結(jié)果。
……一連失敗三次后。
“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時度接過藥劑管說道。
接連兩天兩夜未合眼,又高強度集中精神提取藥劑,此刻齊小川的雙眼已布滿血絲。
“不要緊,我先等這次結(jié)果?!彼f。
不一會兒,時度走了過來,這一次,他明顯看到時度的眼里亮著光。
“純度不足15%。”時度的聲音發(fā)顫,“但。。。。。。確實是青霉素!”
齊小川的嘴角終于勾起一絲久違的弧度,盡管眼皮沉得幾乎抬不起,但胸腔里那顆懸了太久的心終于落下一半。
他撐著桌沿,視線模糊地掃過那管淡黃色液體。
窗外,天色已透出魚肚白。
晨風(fēng)裹著青霉菌的微酸氣息鉆進偏室,混雜著汗水和化學(xué)試劑的刺鼻味道。
幾人回到了病房。
“先皮試,看看會不會過敏?!饼R小川道。
王大夫瞪大眼睛:“胡鬧!這種來路不明的藥物怎么能用在少爺身上!”
“老王,”時度突然開口,“我在西洋醫(yī)學(xué)雜志上見過相關(guān)報道,這確實是目前最先進的抗菌藥物?!?/p>
“只是。。。。。?!彼聪螨R小川,“沒想到齊先生竟然能自制?!?/p>
齊小川沒有解釋,只是小心地用針尖蘸了一點液體,在周硯手臂內(nèi)側(cè)劃了一道細痕。
二十分鐘后,皮膚沒有出現(xiàn)紅腫反應(yīng)。
“可以試試。”齊小川松了口氣,“但需要稀釋后靜脈注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