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硯瞇起了眼,陪齊小川睡了一覺。
再睜眼時,窗外已經(jīng)天黑了。
齊小川依舊沉沉睡著,姿勢卻已從趴伏變成了蜷縮在他身側(cè),一只手還無意識地搭在他的手臂上。
周硯凝視著身邊人的睡顏,心頭那股因白日里驚世之語帶來的震蕩余波仍在。
但此刻被靜謐的傍晚和熟睡的身影沖淡了不少。
他動作極輕地坐起身。
“少爺?!遍T外適時地響起了陸青壓低的聲音,顯然已在外面等候多時。
周硯回頭確認齊小川沒有醒來的跡象,才悄然起身下床,走到房間外,將門帶上。
“何事?”他問道,聲音還帶著一絲剛睡醒的微啞。
“如姨娘被帶走后,二爺去夫人屋里鬧了好一陣,”陸青匯報著。
“動靜不小,夫人將人打發(fā)走后,特意讓您回府后去一趟她的院子?!?/p>
周硯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眸色在廊下昏暗的光線里顯得更深沉。
二叔沉不住氣,在他意料之中。
“還有什么事?!彼穯枺狸懬嗖粫粸檫@一件事深夜前來。
陸青的神色凝重了幾分,“近段時間,二爺與青龍幫的人往來異常頻繁,幾乎隔日都有密談?!?/p>
“我們的人探聽到,他們密謀的那件事,似乎已經(jīng)加快了步伐?!?/p>
陸青頓了頓,終是沒說出口。
二爺他……看來是鐵了心要聯(lián)合外人,對付生養(yǎng)自己的周家了。
周硯沉默。
為了周家掌權(quán)人這個位置,不惜引狼入室。
甚至可能將整個周家基業(yè)拖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這個二叔,還真是既可悲,又可笑,更可恨!
“齊先生說的盧勇的那批□□支,什么進度了?”周硯沉聲問道。
這才是當前最要緊的砝碼。
提到這個,陸青的神情驟然一亮,聲音也壓不住地帶上了一絲興奮:
“回少爺,多虧了齊先生!”
“您不知道,盧勇那孫子膽子忒大,前前后后竟斂了足足能裝備一個整營的□□支!”
“那數(shù)量,足以把半個江南道都炸平了!”
饒是周硯心中已有預估,但聽聞這個龐大的數(shù)字,眉頭也不由得狠狠一跳,眼底掠過一絲銳利的光芒。
一個營的軍火量?
盧勇的野心和瘋狂,也遠超他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