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在身后輕輕合攏。
隔絕了周硯那帶著得逞笑意的身影,卻關不住齊小川腦子里翻江倒海的混亂。
他像個被雷劈中的木樁,杵在原地,動彈不得。
目光再次掃過這間過分“充實”的主臥。
他的書桌緊挨著周硯那張更大的書案,顯得格格不入又莫名和諧。
視線最終定格在那張寬闊的大床上。
屬于他的被褥此刻正安靜放在周硯那套一看就價值不菲的錦緞被褥旁邊。
兩個枕頭并排擺放,親密無間。
“同…同床共枕……”齊小川喃喃自語,聲音干澀得很。
……沒毛?。?/p>
他簡直想揪著周硯的領子搖晃,問問這閻王爺?shù)摹懊 钡降资钦l定的!
這才幾天?怎么就從男男朋友直接跳進一個被窩?
是他大煙癮發(fā)作時記憶斷片了,漏掉了什么關鍵的山盟海誓、私定終身的情節(jié)?
還是周硯這人的腦回路天生就搭了條通往“同居”的捷徑?
他越想越覺得頭皮發(fā)麻,臉頰上的熱度就沒退下去過,耳根更是燙得驚人。
不行,得喘口氣!
齊小川幾乎是同手同腳地挪到窗邊,猛地推開禁閉的木窗。
夜風帶著初秋的涼意涌進來,試圖吹散他渾身的燥熱和滿腦子的驚嘆號。
可一低頭,看見窗下那片熟悉的草地。
周硯那句“為了日后不出現(xiàn)爬窗爬床的情況”又魔音灌耳般響了起來。
臊得他“啪”一聲又把窗戶關上了。
“這叫什么事兒啊……”他挫敗地捂住臉。
廊下的燈籠在夜風中輕晃,投下明明滅滅的光影。
周硯步穿過熟悉的庭院,朝著母親所居的院子走去。
方才齊小川那副又羞又窘、想炸毛又不敢炸的模樣,清晰地在腦海中回放。
他嘴角那點壓不下去的弧度,在無人處悄然加深。
連帶著素來沉冷的眼底,也漾開幾許真實的笑意。
這場面,如同寒冰初融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顆小石子。
這感覺……不壞。
“母親。”周硯踏入正廳,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松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