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死盯住父親看不出喜怒的臉,陰鷙的眼中突然迸射出一種近乎瘋狂的興奮光芒。
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發(fā)顫:“父親,您……您是說……!”
他仿佛看到了某種希望,一種血腥的、復仇的希望。
“閉嘴!”周行裴猛地截斷他的話,壓低了聲音,帶著警惕,“小心隔墻有耳!”
他雖呵斥,但臉上并無怒色。
反而在兒子捕捉到那絲興奮時,不易察覺地緩和了一瞬。
周延碩立刻噤聲,但眼中的狂喜和期待卻怎么也掩不住。
他像個餓極的賭徒看到了翻盤的籌碼,忍不住興奮地搓著手,連連點頭,表示明白。
“五日后動身,”周行裴的聲音壓得更低,“船和人,我都已經(jīng)聯(lián)系好了?!?/p>
周延碩臉上戾氣稍斂,只剩下躍躍欲試的狠絕。
他毫不猶豫地點頭:“好!聽父親的安排!”
他此刻只覺得去鄉(xiāng)下不再是放逐,而是蟄伏,是等待雷霆一擊前的退避。
“你先去那邊安心待一陣子,”周行裴看著兒子眼中重新燃起的火焰,語氣復雜。
終究還是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護犢之情,“等這里的事了結了,塵埃落定,再接你回來?!?/p>
無論如何,這是他二房唯一的根苗,他的親骨血。
“是!父親放心!”周延碩滿口答應。
但隨即,他眼中的兇光再次凝聚,聲音禿然陰冷。
“不過……”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眼里充滿刻骨的恨意,“那兩人……您可得給我好好留著!”
“千萬別讓旁人……給整死了!”
父子二人目光在空中交匯,瞬間讀懂了彼此眼中那心照不宣的殺意和殘忍。
他們無聲地咧了咧嘴角,露出一個冰冷而默契的獰笑。
那笑容里,是對齊小川和周硯二人深入骨髓的恨意。
以及一種即將親手施以酷刑的病態(tài)的期待。
屋內(nèi)的密談在無聲的獰笑中結束。
窗外廊下,一個人影在確認再無有價值的信息后,才悄無聲息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