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怎么還不睡?難道是……傷口疼得厲害?”
這般想著,他已經(jīng)一把抓起床頭的外衣,徑直向外走去了。
梅院靜得出奇。
周硯叩響門扉,三聲過后,屋內燈火分明,卻無半點動靜。
他皺眉輕喊了一聲:“齊小川?”
沒反應。
接下來,門閂斷裂的聲音在夜里格外刺耳。
燈光亮起,照見床上蜷縮成一團的人影。
齊小川雙頰泛著不正常的潮紅,額發(fā)被冷汗浸透,黏在蒼白的皮膚上。
周硯的手背貼上那滾燙的額頭,瞳孔驟然緊縮。
“陸青!去叫時度!”
他一把掀開錦被,發(fā)現(xiàn)齊小川后背的衣裳已經(jīng)被汗水浸透。
拆開一看,幾處傷口果然泛著可疑的粉紅色,在暖黃的光下微微發(fā)亮。
“蠢貨。。。。。?!敝艹幍吐暳R了一聲。
他擰了濕帕子搭在那人額上,冰得齊小川一個激靈。
“冷。。。。。?!贝采系娜藷o意識地往熱源處蹭,滾燙的臉頰貼上周硯掌心。
這一碰像通了電,周硯猛地縮手,后又鬼使神差地撫上那片緋紅。
指尖下的皮膚燙得嚇人,卻意外地柔軟,讓他想起小時候養(yǎng)過的那只奶貓。
“來了,這是要看哪位啊~”
時度提著藥箱進來,身側的箱子隨步伐輕晃,周硯聞聲猛地抽回手。
“這是怎么了?”時度走到床邊。
周硯正要起身,衣袖卻被死死拽住。
齊小川燒得昏沉,竟將他的袖口當作救命稻草,五指緊攥得骨節(jié)泛白。
“松手?!敝艹幊谅暶?,回應他的卻是更用力的鉗制。
時度強忍笑意掀開藥箱搭扣:“無妨,先量體溫?!?/p>
水銀柱最終停在38。7度——
“問題不大,只是外傷感染引發(fā)的高熱?!睍r度揀出幾枚白色藥片,“服下藥,明日便能退燒。”
“你管這叫低燒?”
周硯的聲音比剛剛大了一丟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