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府梅院籠罩在一種壓抑的寂靜中。
陳子指揮著幾名心腹將昏迷的周硯從后門抬入。
齊小川跟在擔架旁,眼睛始終沒離開周硯慘白的臉。
“周硯的情況如何?”時度早已在廂房等候,見到擔架立刻迎上來。
他身后站著王大夫。
“肩胛中彈,身上多處傷口,失血過多。”
陳子簡短道,“路上已經(jīng)簡單處理過了?!?/p>
時度掀開臨時包扎的紗布檢查傷口,眉頭立刻擰成了疙瘩:“彈頭還在里面,必須馬上手術(shù)?!?/p>
王大夫點點頭,迅速指揮人將準備好的手術(shù)器械和消毒用品擺好。
齊小川站在角落里,看著他們將周硯小心地轉(zhuǎn)移到臨時搭建的手術(shù)臺上,王大夫已經(jīng)開始用酒精清洗傷口周圍的血跡。
“都出去吧。”王大夫頭也不抬地說。
陳子拉著齊小川退出房間,關(guān)門前最后看了一眼。
周硯安靜地躺在那里,像個沒有生氣的瓷偶,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證明他還活著。
走廊里,齊小川靠著墻慢慢滑坐在地上。他
盯著自己指甲縫里殘留的血跡,那是周硯的血。
兩個小時前,這個人還為了救他擋子彈,現(xiàn)在卻生死未卜。
“會沒事的?!标愖舆f給他一杯熱茶,“時度是江南道最好的外科醫(yī)生。”
齊小川機械地接過茶杯,卻一口都沒喝。
“怎么,不將人送去醫(yī)院?”他問。
醫(yī)院有更好的救人條件。
陳子喉結(jié)滾動,半晌才壓低嗓音:“硯哥的身份太特殊,今日遇襲的消息,絕不能走漏半點風聲。”
齊小川望著緊閉的手術(shù)室門,心頭驀地泛起一陣酸楚。
這個呼風喚雨的周家掌權(quán)人此刻竟顯得如此可憐。
身為周家掌舵人,既要鎮(zhèn)壓蠢蠢欲動的宗親,又要提防虎視眈眈的對手。
如今身負重傷,卻只能在自家院落里悄無聲息地開刀。
兩個小時后,手術(shù)室的門終于開了。
時度走出來,額頭上還帶著汗珠:“子彈取出來了,但。。。。。?!?/p>
“但什么?”齊小川猛地站起來,手中的茶溢出。
“傷口太深,又耽擱了時間,已經(jīng)開始有感染跡象?!?/p>
時度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現(xiàn)在只能看周硯自己的抵抗力了?!?/p>
齊小川的心沉了下去:“沒有……青霉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