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硯竟然敢來真的,在周府里,他不是在嚇唬他。
周延碩涕泗橫流,用盡全身力氣嘶喊著求饒,聲音因劇痛和恐懼而扭曲變形:
“藥……藥是如姨娘給我的!”
“外面……外面動手的人是……是一個叫茂爺?shù)闹虚g人介紹的!”
“我只負責……只負責給錢!”
“其他的……其他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他們把齊小川帶去了哪里!饒了我!求求你們饒了我吧!啊——!!”
白青面無表情,充耳不聞。
他陰冷的臉湊近痛得幾乎昏厥的周廷碩,冰冷的匕首帶著血腥氣輕輕拍打著對方沾滿淚水和鼻涕的臉頰。
聲音如同毒蛇吐信,陰森入骨:“呵……周家大公子?好大的身份?”
“你以為仗著這層皮,我家少爺就不敢動你?”
匕首的鋒刃微微下壓,在周廷碩臉上留下一道冰冷的觸感。
“睜開你的狗眼看看,我家少爺是誰?”
“他動你,周家上下,誰敢放個屁!”
“少爺說廢了你,都算是念在一點微末的血緣情分上,格外開恩了!”
話音未落,白青手腕一翻。
那沾血的匕首便毫不猶豫地再次揮起,精準無比地朝著周廷碩另一條腿的腳踝狠狠劃去!
“不要——!”
“饒命!饒命?。?!”
周廷碩肝膽俱裂,發(fā)出了不似人聲的絕望哭嚎,身體因極致的恐懼而劇烈抽搐。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已經(jīng)走到門口的周硯腳步微不可查地頓了一下。
他沒有回頭,冰冷的聲音如同寒風吹過空曠的庭院,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你最好祈禱……他平安無事?!?/p>
每一個字,都帶著砭人肌骨的寒意和毫不掩飾的毀滅意味。
仿佛,齊小川若真的出了點什么事,周硯真會毫不猶豫要了周廷碩的狗命!
船艙上。
濃重的煙霧裹挾著甜膩到令人作嘔的腥氣,在船艙污濁的空氣中彌漫。
齊小川蜷縮在冰冷的角落,意識像斷了線的風箏,在混沌的泥沼里沉浮。
前不久,那粗糙的煙槍又一次被強硬地塞進他嘴里,滾燙的煙膏灼燒著喉嚨,嗆得他劇烈咳嗽。
生理性的淚水不受控制地涌出。
可這一次,那令人窒息的痛苦之后,竟奇異地升起一股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