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調(diào)平淡,卻透著血腥味,“扛過白青的刑罰還能活下來,我便相信你了?!?/p>
齊小川渾身一顫,涼亭外的蟬鳴突然尖銳起來,像催命的號角。
他閉上眼,再睜開時,眼底只剩一片死寂的妥協(xié)。
“我,會,好,好,伺候好少爺?shù)?。”他一字一頓地說道。
倘若忽略那聲音里咬牙切齒的不甘,這無疑是主仆雙方都滿意的交談結果。
周硯轉過身。
“很好?!彼淅渫鲁鰞蓚€字,聲音不高,卻壓得齊小川耳膜嗡嗡作響,“明早辰時,收拾東西搬過來?!?/p>
“白青會領你去廂房?!?/p>
“那個,搬到隔壁就不必了。。。。。。吧?”齊小川小聲道,“這、這恐怕不合規(guī)矩?!?/p>
“而且,我如今也住梅院里,搬來搬去的,多麻煩?!?/p>
“少爺若有事只需喚一聲,我立刻便到。”
周硯冷笑一聲:“規(guī)矩?在周家,我就是規(guī)矩?!?/p>
“還有,你見哪家少爺傳喚下人時,還需先吼一嗓子?”
他倏然俯身,溫熱氣息噴在齊小川耳廓,“再說了,咱們既然說要監(jiān)視,那不如監(jiān)視得徹底一點?!?/p>
“你說呢,齊先生?”
說完,他直起身,轉身走向涼亭出口,背影挺拔如松。
在即將踏出涼亭時,他突然停住腳步,頭也不回地說:“對了,那個《泰坦尼克號》的故事,下次給我也講一遍。”
齊小川機械地點頭。
周硯的身影消失在回廊轉角,他才猛地吸了口氣。
涼風灌進肺腑,卻帶不起半點鮮活。
他頹然坐在石凳上,托著下巴直嘆氣。
做私人助理?日夜相對,一舉一動皆在周硯眼皮底下,連呼吸都得計量著分寸。
這哪是機會,分明是把他釘在砧板上,等著看他是乖乖當把鈍刀,還是忍不住露出叛主的刃口。
要不。。。。。。裝傻充愣?
算了吧,在周硯面前,怕是連睫毛顫動都會被解讀成密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