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齊小川白天教賬房們新記賬法,晚上繼續(xù)查舊賬。
周硯倒是沒真的說三天就三天,仿佛那天說的時間只是一個數字。
而且,還讓他意外的是,這人這幾日每晚都會來“監(jiān)工”,有時甚至親自幫他核對數字。
一個商會的大佬,這么悠閑的嗎?
但他也不敢多說什么,本分著做好自己的事。
這天深夜,齊小川正埋頭苦算,忽然一杯熱茶遞到面前。
齊小川受寵若驚地接過,茶水溫熱適口,是他最喜歡的龍井。
“謝謝少爺。。。。。?!彼÷暤乐x,偷瞄周硯的側臉。
燈光下,周硯的睫毛在臉上投下細長的陰影,鼻梁高挺如刀削,薄唇緊抿成一條線。
“看什么?”周硯突然轉頭,四目相對。
齊小川慌忙低頭:“沒、沒什么。”
他心中一緊:這人,心里不會又憋著什么壞吧???!
周硯輕哼一聲,問道:“賬查得如何了?”
“差,差很多。”齊小川收斂心神,指著桌上一摞匯總表。
“剛核完一年的賬目,這一年間,共有六萬七千兩白銀去向不明?!?/p>
“主要手法是重復記賬、虛報價格和虛構供應商?!?/p>
“最,最嚴重的是修建西跨院時,材料費被虛報了近三倍?!?/p>
他說著說著,發(fā)現周硯的眼神越來越冷,趕緊閉嘴。
“繼續(xù)。”周硯的聲音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齊小川硬著頭皮往下說:“這些虛假交易疑似通過‘永昌號’和‘福瑞祥’兩家商號洗白?!?/p>
房間里瞬間安靜得可怕。
齊小川大氣不敢出,手心已經出了汗,生怕周硯暴怒之下拿他出氣。
出乎意料的是,頭頂傳來一聲急短促的笑意,“很好,今晚就到這兒吧,回去休息?!?/p>
周硯身上那種壓人的氣場,讓齊小川每一次和他單獨說話的時候都忍不住有些緊張。
畢竟兩人第一天見面時,這人給他的沖擊力實在是太大了。
一槍一個一槍個,指哪打哪,彈無虛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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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日,傍晚的霞光透過雕花窗欞灑在賬冊上,齊小川揉了揉酸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