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時候真的想撬開這個腦袋看看,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亂七八糟的事。
時度舀了勺蟹黃豆腐,自顧自道:“現(xiàn)在都什么時代了,男人女人有什么區(qū)別?再說——”
他突然湊近,“你要不是看上了人家,把人囚禁在身邊是幾個意思?”
“偌大的周府,難道你還真缺個會看賬的管家不成?”
周硯擱下筷子,白玉扳指在桌面磕出清脆一響。
“你的思想倒是新潮,怎么,向沅小姐學(xué)來的?”
時度:……
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
二十年竹馬不是白當(dāng)?shù)摹?/p>
旁邊一直劈哩叭啦的人終于閉嘴,世界安靜了,可周硯卻不依了。
他轉(zhuǎn)頭看向老實吃飯的時度,勾起唇角:“這些都是從白青那兒聽來的?”
這笑容讓時度后頸一涼,心底良知被喚醒。
他連忙擺手:“別別別,別去霍霍孩子,他什么都沒說,我是偷看他日記知道的?!?/p>
在周府,眾人如果想知道些什么秘密,在府里找到小白的日記就夠了。
說罷自己先繃不住笑出聲,惹得對面三個女人都望過來。
白夢嗔怪地瞪了他兩一眼:“多大人了還鬧?!?/p>
轉(zhuǎn)頭又寵溺給薛子晴夾了塊松鼠桂魚,“嘗嘗這個,我們廚子最拿手的。”
薛子晴道謝時,腕間銀鐲叮咚作響。
她吃東西的樣子極秀氣,偏生速度不慢,轉(zhuǎn)眼面前骨碟就堆起小山。
周硯冷眼瞧著,發(fā)現(xiàn)這姑娘專挑最費(fèi)工夫的菜式下手。
文思豆腐只取中心最嫩的豆腐絲,八寶鴨專挖鑲嵌在糯米里的松子仁。
“喂,待會兒我也要去梅園?!睍r度突然用手肘撞周硯,“見見這位齊先生?!?/p>
周硯慢悠悠抿了口花雕:“你很無聊?”
“不無聊!”時度突然提高聲調(diào),引得薛子晴抬頭瞥來一眼。
他立刻縮了縮脖子,又壓低聲音:“我就是要看!順便去散散心?!?/p>
周硯挑眉,去他梅院散心?
“你都不知道我這一路遭了多少罪——”時度剛要繼續(xù)說下去,卻突然停住了,因為薛子晴正對他露出一個甜美的微笑。
那笑容看得時度毛骨悚然。
天知道這小魔女這一路上是怎么折騰他的。
睡到半夜發(fā)現(xiàn)枕邊盤著條銀環(huán)蛇,喝口茶能啞上半天,連擦汗的手帕都能讓人渾身發(fā)癢。
偏生師父把人丟給他轉(zhuǎn)身就跑了,他身為師哥,又不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