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衣怒馬,心如止水
“他那孱弱虛浮的樣子,讓我對傳言中百年來最年輕的狀元郎的幻想有些破滅?!?/p>
百里行歌聞言笑了。
“阿璃這是以貌取人了?!?/p>
殷璃卻沒有接百里行歌的玩笑話。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先聽我說完。”
見殷璃神色認(rèn)真,還有話要說,百里行歌收回了臉上笑意。
殷璃低著頭,眼睛盯著地磚上某一處,仔細(xì)咀嚼回憶當(dāng)初裴司省給他的印象。
“我并非因為他病入膏肓的模樣而失望。而是……他的表現(xiàn),太不像‘裴司省’?!?/p>
百里行歌忍不住開口。
“阿璃你之前并未見過裴司省?!?/p>
“我知道?!?/p>
殷璃知道自己并未見過裴司省,無從談起裴司省像或是不像。畢竟沒有誰是按照誰的想法來長得。
她此時口中敘述連她自己也覺得迷糊,但卻又是最接近她感覺的一種。對于自己的感覺,殷璃十分的自信。
“人有七情六欲,兼有各種性格?;虮┰?,或冷靜,或勇武,或怯懦。這些東西往往通過言語或是行為表現(xiàn)出來,但一個人不說話不作為的時候,這些東西依舊存在于他們面相上或是神色上。這就是所謂的相由心生?!?/p>
“裴司高官年纏綿病榻,外觀上身體消瘦孱弱,神色上多少應(yīng)該帶些衰竭委頓之色。但是他不是,消瘦孱弱有,但是委頓之色毫無。證明他并未對自己的病況產(chǎn)生過絲毫怨念。他全然安心接受自己天不假年的事實。”
聽了殷璃的話,百里行歌心中并不十分認(rèn)同。
“裴司省被此病折磨數(shù)年,至今連子嗣也未有。但他天資卓越,心中通達(dá)也說不定?!?/p>
“好,不管他是另有緣由也好真正通達(dá)也罷,我們暫且將這一點放在一邊,再說說其他。”
“裴司省年紀(jì)輕輕就官拜大理寺卿,是朝中最年輕的正三品,這樣的人,你說說該是什么個什么行事作風(fēng)?”
“什么行事作風(fēng)?”
百里行歌不懂殷璃什么意思。裴司省聽起來風(fēng)光無限,但百里行歌可是不足弱冠之年就奪回了破域軍,踏平了東蠻王庭。要讓他覺得別人很厲害,那真的很難很難。
殷璃也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扶著額頭解釋。
“鮮衣怒馬少年游。裴司省如此出眾,當(dāng)真心中沒有一點點驕傲么?言庭君際遇與裴司省可謂十分相似。雖身體健康但與家中決裂,處境也是困頓,但言庭君的眼睛,可與裴司省不一樣?!?/p>
“確實不一樣……”
百里行歌回憶起裴司省總帶在身邊的言庭君,似乎突然察覺出這兩個人看似十分相似卻實則根本不同。
言庭君有著與裴司省一般的削瘦,那他雙眼中隱藏極好的自負(fù),正是恃才之人該有的傲氣。但是裴司省,一點兒也沒有。他似乎從不將自己這狀元郎當(dāng)回事,也從不將大理寺卿當(dāng)回事。
且不說言庭君同樣在官場上摸爬滾打近十年,七年前的裴司省,便是如現(xiàn)在一般。將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一副心如止水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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