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憂
言庭坤最終沒有說出那半句話來。仍在隱隱發(fā)痛的脖子讓言庭弈將未完的話忍了回去。
言馭江深深看一眼在短暫交鋒中落敗下來的言庭坤,眼中似別有思索。
不慌不忙收回威脅言庭坤的目光,言庭弈說道。
“也許老二忘了,但是我想著父親應(yīng)該不會忘。你這三個兒子,我們兄弟三人中,究竟誰最為出眾。你最屬意的言家繼承人,究竟是誰……”
言庭弈的話勾得言馭江心中一痛。但這些內(nèi)容足以惹來言庭坤警惕,只見言庭坤冷冷開口道。
“言庭弈你什么意思?”
言庭弈看都不看言庭坤。
“回答你為何對方會放著言家的錢財不要,卻單單挑了老三。”
“哼……焉知你不是別有用心?”
言庭坤眼神銳利起來。言庭弈卻仍是一副全然不將他放在眼里的樣子。
“呵……老三和我的算盤都沒了,你還怕個什么?”
說到最后,言庭弈面帶戲謔深深看一眼言庭坤,后者眼神稍有閃爍,但最終還是鎮(zhèn)定下來。定定直視言庭弈。
對視了一會兒,言庭弈覺得有些無趣,便移開了視線,繼續(xù)說回當(dāng)年言庭君的事。視線落在空處的言庭坤心中陡然覺著有些空落。
“說句不怕被人嘲笑自輕自賤的話,我們兄弟三人之中,最優(yōu)者,當(dāng)之無愧是老三。算賬核厘之類的我便不多說,父親與老二都知他能耐。
就說當(dāng)年武家聯(lián)合二十四家鹽商一起發(fā)難言家,若不是時年九歲的老三想出開放漕運(yùn)的船只替他們送鹽和‘運(yùn)十免一’的法子,讓那些商戶因為利益而失和??峙卵约耶?dāng)時怎么也要脫一層皮下來?!?/p>
言庭弈的話讓廳內(nèi)剩余的兩人陷入了沉默。
言馭江沉默不語,是因為想起了這個最小兒子那卓異常人的生意頭腦,心中可惜。
而言庭坤的沉默,則是終于想起了十年前生活在言庭君那耀眼光芒之下的黯淡。
“當(dāng)時的你我,在老三面前,可都是只能當(dāng)陪襯的命?!?/p>
許是隨口,言庭弈一句狀似肯定言庭君的調(diào)笑,卻聽得言庭坤心里一緊。放在膝蓋上的手不由得猛地收攏,連平整的衣擺都不住皺了一皺。
視線掠過言庭坤陡然發(fā)緊的手,言庭弈繼續(xù)開口。
“若是當(dāng)年沒有那檔子事,老三的算盤還在,今日言家的危機(jī),說不得也能解。”
“不錯,老三是個聰明孩子?!?/p>
言庭弈的話引起了言馭江心中的共鳴。一直沉浸在當(dāng)年未保護(hù)好言庭君愧疚和眼下麻煩中的言馭江忍不住附和了一句。讓此時心思煩亂的言庭坤心中又是一沉。
“他如今官拜大理寺少卿,我看也并不比繼承言家差多少?!?/p>
言庭坤的聲音有些發(fā)緊。干巴巴開口道。
言庭弈等得就是言庭坤開口。哂笑一聲,言庭弈接口道。
“老三年紀(jì)輕輕官拜大理寺少卿,是他自己掙出的功名,與言家并沒有干系。而且需知……這狀元郎,是走投無路被逼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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