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移勢殊
言庭弈看著言馭江,而后堅定回答道。
“是!”
“可言家祖訓(xùn),不參與天下大爭?!?/p>
言馭江說道。言庭坤聞言心中稍稍舒了口氣。是了,就算父親此時對他有意見,可言庭弈背后是百里行歌,選言庭弈就等于將言家千年積累,幾千條人命全壓在百里行歌身上。
言家素不牽涉天下之爭,父親定然不會跟著言庭弈一起犯險,置言家安危于不顧的。
“時移而勢殊,天下無一成不變之天下。言家祖訓(xùn)亦無亙古不變之理?!?/p>
言馭江眼波微動。雖然心中仍舊認(rèn)為此時與百里行歌扯在一起極為不智,但言庭弈審時度勢之言確確實實打動了他。
天下……真的要變了啊……言家,或許也該變變了……
言馭江看了看眼前的兩個兒子。如此形勢下,應(yīng)該選擇哪個兒子自然不言而喻。不過,言馭江并不打算就此輕易妥協(xié)。他要看看,言庭弈還有什么本事。
“你說的確實不錯,外敵環(huán)伺,言家在這樣的局勢下,把持漕運(yùn)確實不是明智之舉??墒恰覟槭裁匆獙钸\(yùn)給百里行歌,將言家交給你呢?
如你方才所說,我可以將言家交給老三,讓利與老三背后之人,也可將言家交給老二,將漕運(yùn)上交江道水政,賣好與當(dāng)今皇上。這可都是路?!?/p>
言庭弈嗤笑一聲道。
“老三背后之人,至今不敢露個真身出來。如此鬼祟之人,父親指望他們有改朝換代之能?
至于當(dāng)今皇上……這些年言家在宮中也安插著自己的耳目吧,父親該知道皇上是何種人,漕運(yùn)不交水政則以,一旦交上去,言家既是死期!”
“何以見得?”
言庭坤疑道。言庭弈唇角哂笑不變,繼續(xù)道。
“老二方才不是說了,漕運(yùn)歲收頗為豐厚。想想看,當(dāng)今那位皇上,一旦知道了言家把持漕運(yùn)千年,年年進(jìn)項如此巨大,他會容言家茍活?”
……
言庭坤顯是沒有想到這點(diǎn),此時言庭弈一提醒,頓時背后驚嚇出一層冷汗。
是了,饒是他身在言家見慣錢財往來,第一次知道漕運(yùn)歲收之后也是驚訝不已,若是為外人知道言家手握這樣一棵搖錢樹長達(dá)千年,自然眼紅言家這龐大的銀錢積累!
到得此時,言庭坤才發(fā)現(xiàn),言家繼承人之爭,已經(jīng)不再局限于他們兄弟三人之間。外頭的勢力早就在不知不覺間滲進(jìn)了言家。
在他還未看清時局時,大哥和三弟的背后,已然聚攏了讓人生懼的勢力。這哪是言家的繼承人之爭,這是局勢在爭言家!
言庭坤清清楚楚地認(rèn)識到,自己敗了,自己從未有過贏的希望,就算今日言庭弈不站出來,日后也容不得他安安穩(wěn)穩(wěn)地坐上言家主之位。
老三背后之人,可一直在虎視眈眈地關(guān)注著言家。十年前他們能一夕屠盡一院的下人,十年后他們恐怕能做到更多。起碼,拿言家老小的性命要挾父親和老三,對對方來說,許是再簡單不過。更不要說,十年過去,老三究竟被對方掌握到何種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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