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雅辰?jīng)_向崔雪寧的方向。
右肩將夏佐撞了個踉蹌,她卻顧不上道歉。眼前的光影開始變得扭曲,就連觀眾席上的躁動聲音也隔著一層玻璃般遙遠(yuǎn)。
直到手掌和膝蓋傳來劇烈的疼痛。
君侑道扯著她的肩膀試圖讓摔倒的她起身,她卻死死看著舞臺上逐漸暈染的血跡。
“文雅辰!站起來!”
監(jiān)聽耳機里謝元的聲音穿透了眩暈的迷霧。意識到自己正跪在舞臺上,文雅辰抹了一把臉,血液的粘膩觸感讓她又是一陣恍惚。
哪怕清楚地知道自己應(yīng)該立刻起身,和工作人員一同安撫臺下的觀眾,但她的雙腿卻仿佛被束縛在地面上。她只能跪在那里,看著崔雪寧迎面走來,伸出手,“文雅辰——”
兩人的手即將相觸的那一刻,君侑道的手臂環(huán)住她的腰,強行將她從地上拉起。崔雪寧被緊抓著她手臂的梁貍轉(zhuǎn)向另一個方向?;秀遍g,她似乎看見崔雪寧回過頭來看她,又或許那只是她的幻覺。
被君侑道和夏佐夾著走向后臺的過程中,她低頭看向自己的手。
指縫間的血液開始凝固。
消毒水的刺鼻氣味并沒能驅(qū)散人群,反而讓狹小的休息室越來越擁擠。
穿過重重人群,謝元擠到接受包扎的崔雪寧身邊,“看起來不是很嚴(yán)重?!?/p>
如果不是顧忌到自己還在替崔雪寧壓著紗布,梁貍真的會氣到跳起來:“傷口嚴(yán)重到需要縫針了好嗎?你看不到這只是臨時處理?”
“是嗎……”哪怕被年輕那么多的下屬當(dāng)眾訓(xùn)斥,謝元也只敢訕訕地點頭。傷到崔鳴金的妹妹,這點訓(xùn)斥純屬開胃小菜。但怒氣還是得找人發(fā)泄,演出場所的負(fù)責(zé)人再適合不過,“無關(guān)人員都出來!”
因為廢棄的升降裝置出了舞臺事故,難辭其咎的絕對不是她。
派遣一半手下去和負(fù)責(zé)人商討賠償事宜,她帶領(lǐng)著另一半員工重新回到前臺控制局面。
哪怕謝元帶走不少人,但崔雪寧的身邊依舊擠滿了人。后輩們你一句我一句的安慰,暖心的同時吵得人頭疼,讓她更加清晰地感受到手臂上的疼痛。不想表現(xiàn)得太過無情,咬牙忍到包扎完畢,崔雪寧試探著開口,“我說——”
死死攥著崔雪寧尚且安好的另一只手臂,梁貍的聲調(diào)高得異常,“現(xiàn)在就去醫(yī)院縫針吧?”
“我有些事想說……”
定定地看了她一眼,梁貍轉(zhuǎn)身大喊,“都給我安靜!”滿意地看到嘈雜的休息室突然陷入沉寂,她向有些不知所措的崔雪寧一挑下巴,“你說吧?!?/p>
第一次受到皇帝上朝般的待遇,崔雪寧開口有些結(jié)巴,“就,就是吧……大家不用在這里陪著我,我沒什么大事,等會的演出也——”
“不行!”
難得與梁貍異口同聲,文雅辰的聲音卻更加溫和。崔雪寧抬頭望去,卻在看到她臉上血跡的瞬間移開視線。
“小傷而已?!?/p>
“小傷?”文雅辰往前邁了一步,扶起下巴溫柔地強迫她直視自己的臉,“需要縫針的也叫小傷嗎?”
“但是……”我不想讓你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