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劍搖搖頭,低眉看著他已經喝完的馬克杯,其中剩下的最后一點可可已經干結在杯壁上?!爸x謝,我會和龍一談談的——”他突然噎住了一瞬,“我是說,成步堂?!?/p>
千尋僅僅回以了然的微笑,然后閉上了眼睛。下一秒,真宵就回來了——她的眼神明亮,讓人根本想不到她剛剛被一個死去的人附體了幾個小時。
“我沒有嚇到你吧?”這個年輕的姑娘輕松地調笑道。
“如果你所說的‘嚇到’是指幾乎誘發(fā)心律失常、增加我的不適,那么你確實做到了,你簡直差點嚇死我?!庇鶆浕怂哪抗?,嘆息一聲。“但我很感謝你這樣做,千尋提供了很多情報——”
“——媽的!”公寓大門突然發(fā)出砰的一聲巨響,在玄關的墻壁之間縈繞不去。沙發(fā)上的兩個人都被嚇了一跳,只見剛剛下庭的成步堂快步沖進客廳,一把將公文包扔到桌子上。桌子的某處發(fā)出一聲不堪重負的吱呀聲。
“你!”他突然伸手指著御劍,“你真的需要和亞內武文談談,關于他那令人作嘔的工作作風。今天和他對面的感覺就像在吃屎!”
“……怎么了?”真宵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幸災樂禍的表情。
“他不僅繼續(xù)談論波莉·沃德——甚至談論她子宮頸的彈性,還說服法官拒絕了我盤問內科主任哈羅德·克里斯平的請求!然后,在接下來的——”他看了眼手表,“——6個小時中,我們除了辯論沃德醫(yī)生是否知曉他妻子的出軌之外什么都沒做。比如解釋當主任在他家客廳里干他老婆的時候,他為什么沒有聽到她的呻吟——因為他當時得了流感在樓上臥病!”
真宵已經笑出聲了,而御劍的臉再一次因成步堂的咒罵而紅得像個蘋果。
“我對天發(fā)誓,明天是審判的最后一天,我一定會揭露那個惡心的肥豬作為殺人犯的罪行?!痹捯粢宦?,成步堂回到辦公桌前,打開公文包繼續(xù)工作??吹剿挛锵卤巢考∪獾慕┯才c緊繃,御劍在心中暗自決定稍后想辦法幫他緩解一下。但首先……
他從桌面上拾起了手機,憑記憶撥出了一串號碼。
“秘書小姐,幫我接通亞內武文?!彼恼Z氣昭示著不祥的氛圍,“我需要談談?!?/p>
成步堂從未聽到御劍對著別人失去那種冷靜的態(tài)度,但看到這一幕,他不得不說今天一天的蹉跎是值得的。另一邊,真宵顯然更認為這個熱鬧可遇而不可求。
“你通過不讓證人作證的方式,把自己的勝利記錄看得比一個無辜之人的生命更重要。我還需要向你解釋多少次?我需要用別的語言說出來才能讓你理解嗎?英語還是德語?”
真宵發(fā)出一聲嗤笑。
“這只是一種修辭手法?!庇鶆柭暤?,“我的病假并不意味著你可以在法庭上表現(xiàn)得像個任性的白癡。在這一高度電視化的案件中,你代表著地方檢察局所有的檢察官。而坦率地說,多虧了你高頻穿插在審判中的有關你性生活的骯臟言論,我們的社會評價似乎漂亮地出現(xiàn)了斷崖式的下跌。亞內,你就是這么認真對待你的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