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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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是值得的。它必須值得。當(dāng)攬過真宵撫摸她的脊背時，成步堂這樣想到。

最終，撕心裂肺的痛哭歸于偶爾的輕柔的抽泣，御劍從春美的肩膀上抬起頭，同樣濕潤了眼眶，臉上有隱約的淚痕。他伸手摘下被搞得歪歪扭扭的眼鏡，春美翻身滾下他的膝頭，坐在旁邊讓自己平靜下來。成步堂扯著t恤的袖子擦掉自己臉上的眼淚。說真的他不太清楚為什么每個人都在流淚，他不是這里誰的家人，正如王泥喜可能會說的那樣，他也許永遠(yuǎn)也沒法理解他們?nèi)齻€人發(fā)現(xiàn)家譜如此混亂地交疊在一起的感覺。

“我不敢相信她會……她會拒絕承認(rèn)你的存在?！闭嫦穆曇羧詭е鴿庵氐谋且?，但成步堂坐在他旁邊，用手?jǐn)堊∷募绨?，給予著她一個穩(wěn)定的支撐。“我能理解為什么你的——我們的爸爸為什么缺席了我們的生命，因為他不被允許出現(xiàn)，但媽媽她……”她搖著頭，“她把你送走了，再也沒見過你?！?/p>

“我們的父親從我開始問這個問題時就告訴我，我的母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已經(jīng)去世了?！庇鶆Φ穆曇敉瑯由硢〉貌怀蓸幼樱白阅且院笪覐奈磽碛羞^母親，而現(xiàn)在我仍然沒有，盡管她生下了我?！?/p>

真宵瞪大了眼睛，鼻子一酸，眼角又開始有淚光閃爍。

“但是，”御劍清了清嗓子，“從這些檔案中，我獲得的不只是一個僅僅名義上的母親，還有……還有一個妹妹，以及一個表妹?！彼哪抗鈷哌^真宵、然后是他臂彎中的嬌小身體，嘴角的微笑近乎是濕潤的?！拔以詾椤以缫咽枪律硪蝗??！?/p>

真宵發(fā)出一種介于哭泣和大笑之間的不體面聲音，跨過茶幾抓住春美和她們剛得到的哥哥，拼命地把三個人擠在一起。

當(dāng)御劍不由自主地用另一只手臂摟住真宵，小聲地向這兩個仍然止不住抽噎的女孩訴說著安慰的話時，成步堂簡直笑得合不攏嘴了。又過了十分鐘左右，一群滿溢著香甜熱可可的杯子出現(xiàn)在了茶幾上，為這群多愁善感的人提供了腸胃上的慰勞。

“我有一個問題，”御劍坐在沙發(fā)上說著，小心地挪動著他虛弱的雙腿，緩慢地伸展每一塊肌肉以避免抽筋?！笆鞘裁醋屇闳绱松钊胝{(diào)查倉院的檔案？”

“唔噗！”在喝熱可可的真宵突然嗆到了，春美輕輕地拍打著她的后背。他們交換了座位，成步堂四肢攤開躺在沙發(fā)上，一條腿放在御劍的膝頭，他的褲腿靠著御劍的臀部，但這兩個人似乎都不怎么在乎。御劍似乎很樂意利用他腿的重量來鍛煉自己的肌肉。

“也——也許應(yīng)該由你來回答這個問題，成步堂君?！闭嫦诳人缘拈g隙努力說道。

他向她瞥了一眼，把“我真的非得說嗎？”這句話寫在了臉上。他已經(jīng)連續(xù)清醒了17個小時，在此之前總共睡了3個小時。不管女孩們與御劍在談?wù)撌裁词虑?，現(xiàn)在他只想昏倒在沙發(fā)里。此時嚴(yán)肅莊重的那個真宵大人終于再次出現(xiàn)了，掐住了他的手臂。他嘆息一聲，把放在御劍腿上的那條腿收了回來。

“你知道你一直出現(xiàn)‘意識中斷’吧？”成步堂開口道，小心翼翼地向后靠在沙發(fā)上。自從他的罪名洗清之前不久被那輛車撞過之后，他的腰就變得不像從前了。他還不想和御劍一起坐輪椅，盡管只是暫時的。

御劍點了下頭。

“嗯，呃，怎么說呢——在意識中斷期間，你可能……變成了另一個人。起初，我以為這只是術(shù)后恢復(fù)的必經(jīng)之路——就像——你的大腦……唔，度過了非常奇妙的五分鐘。直到真宵目睹了一次那個過程，我們才知道你實際上是在通靈。那真是一個非常歇斯底里的靈魂。”

“當(dāng)你在我面前‘犯病’的時候，”真宵接話道，“我感覺到了一個靈體在控制你的身體。你的聲音變了，眼睛變得死氣沉沉——這是與倉院流靈媒道相比唯一不同的一點?！笨v然是這位經(jīng)驗豐富的靈媒師也無法直視對面御劍那驚恐的眼神，而成步堂也無法責(zé)怪她什么。

說什么都像火上澆油。

“這是不可能的，”御劍厲聲道，“你不會真的以為——”

“我也不知道該做何感想，御劍?！闭嫦鼜纳嘲l(fā)上站了起來，開始在房間中踱步。她的腳步聲被地毯吸收得很好。“但是，我能確定我看到的是什么，你確實召喚了一個靈魂，不論你是否是有意的。”

“怎么會？”春美小聲尖叫道。

“也許是腦手術(shù)?！背刹教靡慌哪X袋，“我不是腦外科醫(yī)生，但在沃德醫(yī)生進(jìn)行緊急手術(shù)時，他會不會碰巧切除了綾里家族只傳給男性的某種能夠阻止靈媒的東西？就像……打開了某種開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