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步堂轉(zhuǎn)過身,御劍正看向床對面墻上的掛鐘。“大約一小時前?想想竟然就發(fā)生在這扇窗外?!?/p>
“這里是二層。從這個角度你什么也看不見,但我敢打賭,如果你打開窗戶把頭探到外面,你會看到的?!背刹教煤闷娴卦谀X中描繪出御劍做這個動作的樣子,不由因自己無聊的想象發(fā)出一聲嗤笑。
“就用我現(xiàn)在這樣不中用的腿?啊——你說我在二層?看來你的聲音確實很有穿透力。”御劍挑起了嘴角,雙臂在胸前交叉,留心觀察著那些靜脈滴注以及輸血的管道?!罢f來也難怪,你是個可憐的辯護(hù)律師。不像我,如果你的聲音不夠大,法庭上或許根本沒人聽你講話。”
“哈——”成步堂向后倚在窗臺上,抱著胳膊對御劍的諷刺孩子氣地反駁道:“現(xiàn)在一個死去的女人正躺在下面的人行道上,你可真有心情開玩笑?!?/p>
不知何故,御劍的臉色突然變得更蒼白了些,他別過頭去,剩下的半邊劉海垂下來遮住了他的右眼。忽然間,成步堂可以看到他的頭發(fā)被剃掉的范圍。從他的發(fā)際線到后腦勺,貼著很大的一塊紗布。成步堂推測,一旦他剩余的頭發(fā)被梳到一邊,這或許會演變成某種新的“御劍式”的發(fā)型。當(dāng)解開那些繃帶和紗布的時候肯定需要整理一下,但成步堂認(rèn)為它最終的效果會非常酷。但御劍是否會同意這種觀點則是另一回事了。
“抱歉,那可能真的有點打擊到我了?!?/p>
“即使是作為一個辯護(hù)律師?”
“好吧好吧,你贏了。”成步堂苦笑道,“就這一次。”
御劍這一次沒有反駁,只是洋洋得意地笑著,在被子下面活動身體,以找到一個更加舒服的姿勢。成步堂突然意識到他身上肯定插了導(dǎo)尿管,他不知道為什么會想到這一點,只是這一定很不舒服,希望它能盡快被移除。
【或者,如果他想辦法把它扯了出來,很快我就不用再裝回去了。那個管子也許就是他沒有下床或者試圖從醫(yī)院逃走的主要原因。那些護(hù)士知道她們對一個像御劍這樣的人做了什么嗎?】
“昨天的庭審怎么樣了?”御劍突然問道。
“庭審?哦!你是說漢森夫人那個案子?那是被害者的妻子做的。我認(rèn)為是哈默斯女士……用錘子擊打了她的丈夫,因為他想讓她停止那些倚老賣老的行徑,而她為此殺了他?!背刹教寐柭柤?,晃晃悠悠地走到床邊的椅子旁,用手指撫過床尾的欄桿。
“你認(rèn)為?”御劍憤怒地咬重了這個字眼。
“好吧,當(dāng)時,我的注意力全在某個在法庭檢控席突發(fā)中風(fēng)的檢事長身上。所以你必須得原諒我對上述事件的記憶有模糊不清的地方。”
“我……”那人又別開了目光,難以置信地低聲道,“我在法庭上昏倒了?”
“你不記得了?”成步堂咬著嘴唇,重重地在椅子上坐下?!澳憧勺詈脛e。哈默斯女士剛一開始懺悔她的罪行,你就像一灘稀泥一樣癱在地上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