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有點好奇,想知道你剛才在想什么?!?/p>
“老實說,我在考慮你的抗凝血藥的正確用量。如果你要同時服用止痛藥的話,它似乎需要減半?!?/p>
“我可以不用止痛藥?!庇鶆ζ沉艘谎鄞差^柜上排列的那些處方藥瓶。“自從那次事故——那次受傷……之后我一直與頭痛相伴……已經(jīng)過了這么多年,只是多痛幾周并不會讓我怎么樣的?!?/p>
“那么,我的問題解決了?!背刹教脧囊粋€瓶子里倒出幾片藥丸,放進另一個小罐子里,然后又精心挑選出各種其他藥物把它慢慢填滿。他發(fā)誓他可以感覺到,御劍一看到它們就開始緊張得冒汗。
“你10點就要回法庭,對吧?”
成步堂點點頭,匆忙把那些藥瓶重新整理好,然后掛著羞怯的笑容把藥罐遞給了御劍。“是的,但那幾個孩子會在這里陪著你。王泥喜會和我一起出庭,心音好像說她晚些時候也想順便來看看,確保我們真的有好好照顧你?!?/p>
御劍哼了一聲,就著幾口清水咽下那些藥片。成步堂盯著他那伴隨著每一次吞咽上下滾動的喉結(jié),視線沿著他的脖子一直向下,直到他睡衣領(lǐng)口邊的那顆痣。他不能伸出手抓住那件睡衣,用嘴唇去感受他頸動脈的脈搏,用舌尖去挑逗他敏感的皮膚,看看御劍在那樣的快樂中會是什么樣子。老天,他不能。
“如果你感覺恢復(fù)得還行的話,明天,你可以作為我的啦啦隊長陪我去法庭嗎?”
檢事長喝完了那杯水,向成步堂傳遞了一個疲憊的表情。
“我想答案是不行?”
“你對面現(xiàn)在是哪位檢察官?”
“亞內(nèi)武文。昨天他花費了幾乎整個庭審的時間專注于證明波莉·沃德護士與內(nèi)科主任的婚外情。更具體地說,陳述他們在洗劫證物時都發(fā)現(xiàn)了什么——那兩個人真是他媽的怪物,兄弟!我的意思是,他們有鎖鏈、按摩器、跳蛋還有玻璃塞子——這只是一小部分——而亞內(nèi)一直不停地一件、一件、又一件地講。而且我的媽——他們還拍了一堆狗屎視頻,簡直是瘋了。其中亞內(nèi)最喜歡的一段是波莉·沃德穿著全套束縛裝備抬起屁股——旁邊是戴著鑲邊面具和兩個乳頭夾的醫(yī)生,叫得比她還大聲。”
御劍無聲地瞪大了眼睛,他的臉頰在一瞬間燒的通紅。
“然后——亞內(nèi)開始解釋這些東西所涉及的玩法和實用性——神經(jīng)病,他竟然拿他那遭天殺的老婆和他的實際經(jīng)驗舉例!那女人就在大庭廣眾之下昏過去了!”成步堂呻吟道,仰躺在床上用手臂擋住了眼睛,希望這個該死的世界能暫停幾秒,讓他為再一次面對這樣不堪的法庭做好準備。檢事長在他身邊目瞪口呆地沉默著,他臉頰上原本的粉紅色隨著成步堂提到亞內(nèi)和他的妻子而迅速地流失殆盡——只有神知道他想到了什么樣的畫面。
“我回去之后會找他談?wù)劦?。這種行為是失職的,根本無法良好地反映我負責(zé)的地方檢察局的面貌。可以預(yù)見,在亞內(nèi)的表演下,公眾無疑會把整個檢察局當成一個骯臟的性巢穴?!薄緳z事長模式——ON!】“實際上,我想他的年度審查馬上就要到了?!?/p>
【哦哦哦哦,你馬上就要玩完了,亞內(nèi)!】
“如果他哭了的話你會告訴我嗎?”
“自然,”御劍揚起一個有些惡劣的微笑。“在你走之前還有多長時間?”
“哦,還有幾個小時——我只要給美貫準備早餐,然后送她去公交車站。然后我可能會直接把咖啡打進我的血管里,再檢查一下那個案子的文件,最后騎自行車去法院。”成步堂仰頭望著御劍,咧嘴笑道,“我把鬧鐘設(shè)在了5點半,因為我需要幾個小時才能徹底清醒過來。”
“在我看來你已經(jīng)很清醒了?!痹谏钏际鞈]之前,御劍抬手揉了揉眼,“所以,你接下來的一兩個小時并不忙?”他一只手按著自己的斜方肌,用手指肚按摩那些僵硬的肌肉。
“是?”
“那樣的話,我不想打擾你,但是……”他別開了臉。
成步堂眨眨眼,以一種微妙的姿勢挑起眉毛,示意御劍繼續(xù)。
“……我以前…經(jīng)常練習(xí)瑜伽來幫助放松肌肉。不幸的是,現(xiàn)在我自己暫時做不到,所以……”他頓了頓?!澳阃耆袡?quán)利拒絕,但如果你愿意幫忙……我會非常感謝。”
【御劍是要我?guī)退茨σ幌潞蟊硢??這是……開玩笑嗎?可他看起來是認真的?!?/p>
御劍的神情開始變得越來越尷尬,當他不安地動了動身體,開始用手摩擦自己的后頸時,他臉上那些一度消失的紅暈再一次綻放出來。這讓成步堂再次回憶起了他那些可愛的雀斑,以及鎖骨上那顆讓人神魂顛倒的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