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為何不看我的臉?”
她白嫩的雙頰似天邊的晚霞般逐漸浮起了紅暈,潔白的貝齒咬了咬淡粉色的下唇,聲音細細的,“……侯爺天人之姿,奴婢不敢輕易窺探。”
衛(wèi)淵不是沒被人夸過外表,但如此直白的話語讓他難得地升起了幾分羞意,掩飾性地哼了一聲,“我吃糕點的表情倒看得清楚?”
她立馬跪倒在地,嗓音輕顫:“侯爺恕罪?!?/p>
衛(wèi)淵愣了愣,輕輕咳了一聲,“起來罷,我沒生氣,日后不必動不動便跪地求饒?!?/p>
“是?!彼p輕地應了一聲,才爬了起來,聽到了男人一句極低的嘀咕聲。
“也不知你是膽大還是膽小。”
她偷偷抬眸瞄了一眼用手虛掩著下半張臉的男人,輕聲說了一句有些僭越的話:“事關侯爺,奴婢再膽小都會變得膽大?!?/p>
“咳,來幫我磨墨罷。”衛(wèi)淵趕緊轉移了話題,怕這膽大的丫鬟再說出些讓他害臊的話來。
少女立在他的桌案前,一只纖細柔嫩的手微微拉住衣袖,另一只手握著一方端硯緩緩在硯臺上磨,纖細的皓腕如一段無暇的美玉。書房內一時沉靜下來,衛(wèi)淵盯著她晃動在白皙額前的一縷頭發(fā)不覺出了神,總覺得她不似一般胸無點墨的小丫鬟,氣質貞靜美好。
看著看著,衛(wèi)淵發(fā)現(xiàn)她的臉又漸漸紅了,磨著墨的手也微微有些顫抖,但硬是讓自己在他的目光下保持鎮(zhèn)定,一向沉穩(wěn)成熟的侯爺徒然升起了逗弄之心。
“識字嗎?”
她抬頭迅速瞄了他一眼,低聲答道:“回侯爺,奴婢只會認一些常用字,不會寫字。”
“過來,我教你?!蹦腥说穆曇魝鱽怼?/p>
男人身材高壯魁梧,即使是坐著也是氣勢如淵,少女磨墨的手頓了頓,乖乖走向靠坐在椅子上睨著她的男人。
她剛走進,他便伸出了手,把自己手中的毛筆塞進她手里,眼神示意了一下面前空空的宣紙,“先描幾個字。”說著他也站起身,另拿了一支筆,沾滿了飽滿的墨,筆走游龍寫下了幾個鐵樹銀鉤的大字。
青黛確實不會用毛筆寫字,這份生澀她根本不用裝,毛筆上的墨汁滴到了潔白的宣紙上,連同她那幾個如雞爪扒過般的字,與另一邊衛(wèi)淵瀟灑犀利的字形成了鮮明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