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醫(yī)生的說法,癱瘓的病人最害怕心情憂郁,如果能想的開,性格爽朗,就可以正常的活下去,如果心情抑郁,整天郁郁寡歡,那么就算身體沒什么疾病,那么他也活不久。
我讓小穎去看看父親,也是這個原因,希望小穎能讓父親振作起來。
小穎進去后,我在窗戶外面看了一會我就離開了,一來是不想看到倆人的情況,可能倆人的一顰一笑都會影響我的心情,二來我不想讓父親看到我。
我到了醫(yī)院的院長辦公室。
把這里當成了臨時辦公的地點,現(xiàn)在公司的事情很多,公司的代理人有些事情不能夠處理,我開始借用這個辦公室和電腦來辦公,也可以讓自己休息一下。
兩天后,我不得不去面對父親,畢竟作為兒子,自己的父親受了那么重的傷勢我不去看,怎么都說不過去,而且身邊的人,包括醫(yī)院的領導們,雖然他們沒有說,但是都感到了奇怪,我這個病人的親生兒子,竟然一次都沒有去看過,任誰都會感到異常。
我走到了父親病房門口,心里十分的複雜,按照小穎所說,現(xiàn)在父親已經(jīng)能夠開口說話了,只是還不能進食,至于她和父親說了什么,小穎沒有主動和我說,我也沒有問她。
深吸了一口氣,我推開房門走了進去,小穎則站在門外,沒有和我進去。
父親的眼睛仍然盯著天花板,他沒有聞到小穎的體香,或許他以為是醫(yī)護人員進來,他一直看著天花板,眼球和頭部沒有任何的轉(zhuǎn)動。
“唉……該面對還是要面對,錦程,你恨我嗎?”
當我走到父親病床還有兩米距離的時候,父親竟然主動開口說話了,要知道,父親一直看著天花板。
這個角度他應該判斷不出來進來的是誰,難道他也能聞到我身上的味道?
“你怎么知道進來的是我?”
我走到了床邊,直接坐了下來,直接轉(zhuǎn)移了父親的問題,或許自己不愿意談論這個話題,我也沒有想到父親會主動開口,而且直接了當?shù)膯柫诉@個敏感的問題。
“作為父親,能夠感受到你的氣息,腳步聲,畢竟……剛剛的問題回答我一下好嗎?我想聽實話……”
父親仍然把話題轉(zhuǎn)回來,直接問我這個問題:“之前恨……”
我只能這么回答父親,也確實是實話,之前我對父親有恨,但是現(xiàn)在父親出事了,而且想到他以后的情況,我再也恨不起來了,父親付出的代價太大了,十分的凄慘,如果是我的話,我真的沒有活下去的希望和勇氣,我無法想像要是自己癱瘓了,下半生會是怎么樣子。
“你或許想知道我為什么敢主動問出這句話,為什么敢直接面對這個問題?”
現(xiàn)在的情況竟然轉(zhuǎn)變了,父親主動的侃侃而談,我反而沉默寡言,父親的態(tài)度讓我感覺到很意外,我以為父親會十分的失落,而且不敢面對我。
我沒有回答,沉默算是默認吧。
“這么長的時間里,我想通了很多,尤其是這次事故中,面對了生死,我還有什么其他事情不敢面對?錦程,你是我的兒子,我是你的父親,這是無法改變的事情,我不奢望你能原諒我什么,我向你道歉也于事無補。我現(xiàn)在身體的情況我已經(jīng)知道了,你不用感到奇怪,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而且我也問過小穎了,我很感謝她,她沒有騙我,證實了我的猜想。我現(xiàn)在的情況是罪有應得,算是上天對我的懲罰。我本想一死了之,能夠給與你和小穎一大筆的賠償金,算是我唯一能做的一點補償,同時也了卻自己罪惡的一生。只不過……上天或許認為對我的懲罰不夠,也許認為死亡對我來說是一種恩賜,竟然讓我用這么樣的方式活下去,這算是對我最大的懲罰……”
父親說這句話的時候看著天花板。
而聽到了父親的話,也證實了我的猜想,父親果然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