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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時杼又低下頭去,抹了一把臉上的血,幾不可聞地扯著嘴角笑了一聲。
沒有人看見,除了李景和,在李時杼站起來帶著他去洗臉的時候,他偷偷地問,“爸爸,你剛才笑什幺?”
李時杼站在旁邊看他用毛巾擦臉,愣了一秒,“哦,沒什幺,你今天很乖?!?/p>
晚上的時候他枕著宋荀的腿,宋荀小心翼翼地給他頭上的撞傷擦藥,“疼不疼?”他水紅的嘴張得茍茍的,朝傷口輕輕的吹氣。
他握住宋荀擦藥的手,笑“不疼,真的,一點都不疼?!彼壑诬鞯牟弊?,和他接吻,“真的,你乖老公就不疼?!?/p>
宋荀的眼睛還腫著,低頭看他呆呆地點頭,又彎下去小心地親在傷口周圍,“親一下就不疼了?!?/p>
李時杼被他逗笑,拉開宋荀上衣的下擺,頭鉆進他衣服里吮他粉嫩的小奶粒,狠重地吸吮著像在嚼,牙齒啃得他乳暈麻麻的刺痛,宋荀抱著他的頭輕拍著,像在哺乳一個餓狠了的嬰孩。
第38章
李時杼原本定的是初六回去,真正上車回家卻已經(jīng)是初八了。
宋荀著實難過了一番,對著車窗朝家人招了半天的手,嘴癟得像只小鴨子,低落又哀怨的,縮在副駕駛也不做聲,嘴里含著一顆很大的糖,撐得腮幫子鼓鼓的。
s市的雪要融了,出了個大太陽,黃澄澄的暖光照得坐在前面的宋荀眼酸,眼睛霧蒙蒙地像要漲得流眼淚。
他看著前面不太分明的路,忽然生出一種離奇的荒謬感。實際上,不過才五年,距離以前的自己卻已經(jīng)這么遠,他和家人的距離也和這輛車不斷行駛的路一樣,越來越遠。
他的余光帶著僥幸快速地掃了旁邊開車的李時杼一眼,又若無其事地靜坐著。
這個男人外表英俊挺拔,舉止得體坦蕩,儒雅又沉穩(wěn)。他醇得像酒,一靠近就醉了。
剛見到李時杼的時候,他覺得這個人天生能聚集視線,優(yōu)秀得耀眼,幾乎生來是個發(fā)光體。他完美又磊落,誰想到這樣一個看起來癱在陽光下,也找不到任何污垢的人,一把把他扯進黑暗里。
他像一只小蟲,所有掙扎不過是被男人拿著小木棍來回撥動,讓他四腳朝天,好不痛苦,他所做的一切都被恰如其分地捏在股掌之間,被掐得死死地,掙脫不開。
逃不出來的,他已經(jīng)被拽到罪惡的深淵,并開始自甘墮落,他不再是一個受害者,他變成了從犯。
他可能天生是依附這個男人的菟絲草,憎惡過自己的無能與懦弱,也唾棄過自己的膽怯與唯諾,可是對他來說,反抗簡直是天方夜譚,這太難了。
沉淪永遠比逃脫更簡單,他什么都不要做,只卑劣地敞開身體,接納這個偏執(zhí)又令人畏懼的男人,讓他在自己馳騁,耕耘,撒下罪惡的種子,他自己也會快樂。
可是誰會想到,他用自己畸形丑陋的身體,生下了這么可愛善良的小景和。他抬起頭,在內(nèi)視鏡里看見孩子大張著嘴,伸出被糖染成鮮紅色的小舌頭,似乎想把他逗樂。
宋荀噗呲一下笑出來,眼睛彎彎的,瞇成一條線,顯得睫毛又黑又長。引得開車的李時杼也噙著笑,在旁邊問,“好玩嗎?”
李景和最近特別喜歡變色糖,而且必須一天換一個色,淘氣得很。他被固定在兒童座椅上,甩動著自己穿得圓滾滾的兩條小短腿,“很好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