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娃實在是到了極限,他作勢就要往地上一躺。
“哎!我沒說不弄?!?/p>
張霞妹連忙眼疾手快扯住他,這可是新做的衣裳,好棉好布,這逃荒也沒地兒洗澡啊。
可她們沒有推車,實在是沒位置放小孩,她只好把虎娃這個快八九歲的孩子,放在筐子里呼哧呼哧喘著粗氣背。
一直背了好幾里地,她先從矯揉造作,捏著嗓子地喘氣兒。
到后來實在是克制不住自己,就像超負荷的野驢一般喘粗氣。
但身后的楊老三就算看到了,也紋絲不動,絲毫不提幫忙一詞,完全當做沒看著。
他心想:“自家的兒子石頭還推著小車架呢,哪有功夫心疼別人?!?/p>
而且小桃年紀更小些,瘦弱的身軀背著大竹簍走了一路。
不照樣不喊累,還幫著母親分擔負擔。
就這樣天色已經(jīng)漸漸暗下來。
他們選了一個小土坡,停了下來,營地點起篝火。
在微風中搖曳著,散發(fā)著舒緩的溫暖。
“前頭有個小河!”
方九哥去撿柴火的時候,突然發(fā)現(xiàn)有條小河,水流已經(jīng)細到只沒過腳腕。
但張霞妹她們沒有帶木桶,楊老三他們兩個木推車,人也少,家當幾乎都帶上,木桶都帶了兩個。
她想著可以跟楊老三套套近乎。
“新峰哥~能不能借下您家的木桶,我想打著水洗洗碗筷。”
楊三哥聽到這一陣寒顫,不解風情地說著:“還是叫我楊老三吧,這直接帶著碗筷過去洗不就好了!”
張霞妹扭捏的音卡在嗓子眼,今日確實是累極了,只好悶悶不樂回到行李旁。
那邊張大媳婦兒剛從驢車下來,她丈夫又發(fā)熱了。
汪大夫說:“需要拿點濕手帕降溫,而且傷口需要清洗?!?/p>
她環(huán)顧四周,大家都在用木桶,去給自家打水,只有楊老三早早打好水,木桶都是空的。
她顧不得男女避嫌,焦急萬分走上前去問:
“楊三哥,我們當家的發(fā)熱了,汪大夫說得打點水擦拭降溫,能不能借一個木桶給我,我保證一會兒就還您?!?/p>
“當然成,我?guī)湍闾赏鞍?,這樣比較輕巧?!?/p>
楊老三看著她面色慘白,神情疲憊又憔悴,提著兩個桶跟扁擔就往小河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