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打聽到這,詢問間,銀子也被搶了,如今我身無分文,又無處可去,只能在這兒等死了?!?/p>
老和尚微微一笑,說道:“施主莫要灰心,說不定你閨女就在不遠處呢。你且說說她的模樣和特征,說不定我能幫你找到她?!?/p>
張潮涌抹了抹眼淚,繼續(xù)說道:“我閨女叫萍兒,今年應當也十三歲了,臉圓圓的,杏眼,脖子右邊有一顆痣,左腳小腿上有一道彎月疤痕。”
老和尚聽了,微微一笑,見張潮涌烘得差不多了,說道:“你莫急,我?guī)湍阏遗畠?,現(xiàn)在咱們走吧。”
說著,老和尚帶著張潮涌跟崔七七起身,崔七七吃力扛起竹筐。
“七七,怎么能讓你一個小娃娃來,讓伯伯來?!?/p>
張潮涌連忙阻止,他蹲下來,然后深吸一口氣,背起竹筐。
“多謝張伯伯,您才是正常長輩的模樣??!”
崔七七蹦蹦跳跳地跟著走,還是張伯伯人好,哪像老和尚使勁使喚小娃娃,背那玩意兒她小身子骨可頂不住。
雖然年長,張潮涌沒干過粗活,體力不支,沒一會兒就背駝,步伐十分沉重。
偶爾停下來,大冬天額頭布滿了細密的汗珠,喘著粗氣,手背隨便擦擦汗,繼續(xù)前行。
三人走了大半天,進了彭澤縣城,老和尚二話不說就往城里最大的一家酒樓去。
見老和尚停下腳步,將竹筐從肩上卸下,輕輕放在路邊,他用手揉了揉肩膀,臉上露出苦澀的笑容:“百無一用是書生,小娃娃背得,我竟如此沒用?!?/p>
見老和尚二話沒說就往酒家里沖,崔七七驚喜地問道:
“來這是作甚?難道萍兒姐姐是在酒樓里做工的?”
聽聞崔七七這稚嫩童言,張潮涌也忍不住期許,難道這就能見著閨女了?!
“唔~非也非也?!?/p>
老和尚搖搖頭:“早就過午時了,當然是填飽肚子去?!?/p>
“這……”
這么好的館子得花多少錢!
張潮涌勤儉慣了,剛想拉住老和尚,誰知老和尚一腳跨進大門,大喊道:
“店家,上好酒上好菜,快些!”
小二頭都沒抬,就應答一句:“來嘞!客官里邊請。”
崔七七跟他只好跟上了,酒樓小二抬起頭才發(fā)現(xiàn)老和尚衣衫襤褸,怕是沒銀子付錢,跟掌柜的面面相覷,本想拒之門外:“這……”
可一見他身后跟著的一小女娃,心生憐憫,又加上青衫中年人同行,看上去也是體面,應當不至于沒錢,便招呼他們坐下。
端上了熱騰騰的飯菜,老和尚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吃得滿嘴流油,還不忘給崔七七夾菜:
“吃?。°吨魃?,還有老張,你也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