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固原這兩個字心頭一緊,壞了!不會是……
“將……將軍……固原遭到重重包圍,那的妖族大軍遠(yuǎn)比這里還要多的多,在下是拼了命才從那死人堆里爬出來報信的??!”
“什么???不可能!這屠未央正在和天宗仙子激戰(zhàn),你們那還有道家仙友支援,到底是怎么守得!”
那斥候渾身盡是劍瘡,肩胛骨都被扎了個對穿,說話氣若游絲,他咳了一口鮮血道。
“將軍……敵軍勢大,又有不少會妖術(shù)的邪修在其中,我們盡管奮力抵御,但奈何寡不敵眾,將軍再不發(fā)兵支援,恐怕固原已失!”
劉開谷第一次感到了進(jìn)退兩難,也體驗到了十九年前自己困守彭陽時馮翔的無奈,自己倘若發(fā)兵相救,那這里的主戰(zhàn)場該怎么辦?
他無法保證正在天穹和屠未央激戰(zhàn)的天宗道首能否百分百獲勝,大軍一旦轉(zhuǎn)移,那豈不是把蕭關(guān)拱手送于妖族,可要是不救,固原一丟,蕭關(guān)失守就成了板上釘釘?shù)氖隆?/p>
“劉將軍,我去吧!”
我見劉開谷遲疑不前,心中再三思慮,固原城對于這場戰(zhàn)役來說至關(guān)重要,寰家兄弟吸收了裴仙子大半的功法,如果他們二人都一時間無法擊退敵人,說明在那圍城的妖族恐怕不比這里要弱,我雖然功法不精,但也是修道之人,總比讓那些肉體凡胎的士兵一個勁的送命要強。
“這……孟小友,并非是本將軍不許你去,可你孤身一人,就算去又能如何?”
我皺了皺眉凝神道:“將軍,我自知自己只身力孤,可如今我?guī)煹苌牢床?,師尊又無法脫身,這大軍中除了我一個修道之人,又有誰能擋得住那些呼風(fēng)喚雨的妖魔邪修?”
劉開谷聽我說完端著下巴來回踱步,他一雙布滿血絲的雙眼在我臉上掃了掃,見我面色凝重鄭重?zé)o比,終于好像下定了決心一樣,一拍手點了點頭,他翻身下馬將自己的寶駒牽到我面前,把手中的韁繩遞給我,拍了拍我的肩膀語重心長道。
“孟小友,難得我大秦還有你這般的熱血男兒啊,本將軍這寶馬跟隨了我半輩子,日行千里,今番送與你,祝你凱旋而歸!”
我也點了點頭,接過他遞給我的韁繩,一躍而起,也不言語,雙腿夾住馬腹,一揮馬鞭,那馬兒嘶鳴一聲,四蹄狂奔,濺射起一串灰塵馱著我向固原城疾馳而去。
這一路我并沒有見到半個人影,甚至連烽煙都沒有看到,我心中奇怪,可也不敢耽誤只得加緊趕路,心盼早點到戰(zhàn)場,我雖然巴不得那寰家兄弟一起死在陣前,可對大局來說,他們?nèi)羰且猜N了辮子,恐怕以我的這三板斧八成也討不到什么甜頭,心中焦慮萬分間,我終于在遠(yuǎn)處望到了固原城的影子,但出乎我預(yù)料的是,這里根本就沒有發(fā)生過任何打斗,別說那個斥候口中說的什么會吞云吐霧的邪修了,這城樓上隱約看去連個守城的將士好像都沒見到,我滿腹狐疑,剛要停下馬就感到耳邊一陣呼嘯聲傳來,我下意識的扭頭便躲,眼角余光看到一把泛著寒氣的鋼刀貼著我的頭皮滑過,嚇得我脊背發(fā)涼,冷汗馬上就從額頭上滲了出來,我知道這是中了埋伏了,也不敢回頭看是哪個孫子在這陰我,撥馬便跑,哪知這馬兒的身子一轉(zhuǎn),竟然前蹄向下一彎,我就聽到馬兒發(fā)出一聲嘶鳴,劉開谷剛送于我的駿馬應(yīng)聲前身下沉,直接癱伏在了地上,我這才發(fā)現(xiàn)地面上原來順著兩側(cè)的參天大樹綁著一根絆馬索,我也跟隨著翻身落馬,身子摔的差點散了架,剛抬頭就見到兩個矮小的人影正得意洋洋的站在我面前,二人人手一把精光四射的大砍刀張揚萬分的看著我狼狽的樣子哈哈大笑。
“你們兩個狗雜種!”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被安排防守固原的寰家兄弟,他們二人挑著眉毛,也不多話,手中砍刀應(yīng)聲而落向我劈來,我強忍著小腿骨折一般的劇痛,一個挺身,從懷里飛速掏出一張符咒扔向二人,二人面前發(fā)出轟隆一聲巨響,震得那樹枝上的樹葉都嘩嘩落下,我知道此地不宜久留,這二人存心加害于我,而且我又不知道那固原城里發(fā)生了什么變故,心頭只快點逃離這里,可我顯然低估了寰家兄弟要殺我的決心,二人在灰塵中一躍而起,兩團(tuán)火焰直襲我的后身,我感到鞋跟都要被燒著了,又回手扔出幾張爆破符咒拖延時間,另一面也知道跑是跑不了了,只好暗念秦蕩傳授于我的【平陽決】,頓時小腹丹田處開始逐漸累積聚集大量真“炁”,可就在那‘炁’流要凝聚的時候我卻感到丹田突然泄了氣一樣再次和之前運功一樣無法突破第二層。
“孟風(fēng),別跑了,你知道你跑不掉的!”
“哼,想逃?沒門!”
寰家兄弟二人合力運功,從掌心處幻化出大股火焰,其中還夾雜著裴仙子的藍(lán)色真氣,對著我的后心一掌發(fā)出,我奮力躲閃可還是被擊中了肩部,頓時肩頭好似被開水澆下,疼的我直打顫,我怒喝一聲,對準(zhǔn)那高聳的大樹就是一掌,裂波掌的掌力馬上傳遍整顆大樹,樹木的表面出現(xiàn)不規(guī)則的裂紋,接著就聽到嘎吱一聲,我發(fā)出的內(nèi)力徹底催斷樹根,那大樹對準(zhǔn)寰家兄弟轟鳴而下,寰家兄弟只好放棄手上一直發(fā)射出的火焰彈后退連連。
“孟老弟,你還有兩下子!”
“兄長,少和他廢話,我們還有要事要做!”
我聽寰宇冷笑一聲,腳下生風(fēng),對著我狂奔而來,手上那把大砍刀倒拖于地,而且我清晰的看到那刀刃上竟然縈繞著炙熱的火花!
刀刃摩擦之處,竟然在地面上留下一道燒焦的痕跡。
這就是【氣焱決】?
我想起秦蕩所提起的功法,這應(yīng)該就是可以將火元素附加在武器上的功法,也是彭城王韓少功生前最為得意的兵家“武技”,之前在洛京和寰沖交手,我領(lǐng)教過此人所用的【氣焱決】,威力之大,我完全無法抵御,現(xiàn)在這寰宇甚至能完全展示此術(shù)的威力,著實讓我詫異,我屏氣凝神,暗念道咒,努力凝結(jié)真氣,我轉(zhuǎn)身也不再想著逃跑,心說我可是天宗之子,要死也要死的光明磊落,回身便是一掌,裂波掌本就具有穿透性,再加上我這些年的刻苦修煉,掌力之強遠(yuǎn)超我的想象,一掌打出,勝似千金重,寰宇反手揮舞起一直倒拖于地的砍刀,我的內(nèi)力透過刀身直襲寰宇的心口,寰宇大喝一聲,只見那刀刃上一直附加的火焰“噌”的竄起老高,炙熱的烈焰瞬間將空氣都燃燒的宛如熱浪,我感到自己的手掌好像按到了一張燒紅的鐵板上,發(fā)出滋啦啦的燒烤聲,急忙將手縮回,而寰宇更是見狀氣焰更盛,他獰笑著,左臂一揮,在空中畫出一團(tuán)陰陽符咒,上寫一大字“人”!
我搭眼一看,還沒等作出反應(yīng),整個人的身子就好像磁鐵一樣被那張懸空的符咒吸過去,而在那符咒邊上正是那桿濺射出火花的大砍刀在等著我伸頸待戮!
“小崽子,明年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見寰宇滿臉張狂哈哈大笑,我全身汗毛倒數(shù),因為我完全無法抵御這股強大的吸力,這符咒我以前從娘親口中略知一二,是人宗裴仙子成名絕技之一【吸魂符】,相傳更是【女媧】鳳里犧傳授于【碧霞元君】顧久辭用于懲治那些不遵守道家法度約束之人所用,只要修道之人擁有“炁”就可被其吸收,最后真氣耗盡而亡!
想來正是這二人吸收了裴仙子的功法才學(xué)會的,師娘啊師娘,您這得意道法想不到最后要了你愛徒的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