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得頭皮發(fā)麻,瞬間氣火攻心,這世間任何詆毀和謾罵我都可以忍受,唯獨娘親不在這列!
我握緊手掌唰的一聲從腰間拔出佩劍,撥轉(zhuǎn)馬頭,目露兇光的看向二人。
“你們兩個下三濫的雜碎,再敢胡言亂語,非要把你們兩顆狗頭剁下來!”
寰沖和寰宇聽罷相視一眼繼而仰天大笑,二人絲毫沒有因為我的威脅而感到半點恐慌反而咂咂嘴毫不在乎道。
“臭小子,你這一路沒少給老子下絆子,別以為你是那天宗的兒子,我就不敢動你,連人宗道首我們兄弟倆都肏過,不如你識相點,將你那騷婦親娘一起獻上,我倒是不缺再添一個乖兒子!”
“小兄弟,年輕人不要太氣盛!否則可是要吃虧滴!”
“雜碎!受死!”
我見這二人如此無禮,大喝一聲,催馬上前,掄起劍就要砍,誰知那寰沖雙腳一踩馬鞍,蹭的從馬背上一躍而起竄出老高,我吃了一驚,一劍砍到了空氣上,而寰沖則嬉笑的一腳踢在我胯下馬兒的下顎處,貫力使得我身體前傾差點從馬上栽落,我夾緊馬腹,腳尖抵住馬鞍,咬住牙一手拉緊韁繩,那馬兒受驚發(fā)出一陣嘶鳴,馬兒前蹄沖天,馬首向后方揚起,我拼死拉住手中的韁繩才僥幸沒有掉下馬來,誰知身后的寰宇卻策馬而過,在我身子趔趄之時對著我的后心便狠狠的一掌,這小子下手極重,我本來就身體重心不穩(wěn),這一掌下來,只覺得后心口火辣一片,喉頭發(fā)癢,差點噴出一口血來,手中韁繩再也拽不穩(wěn),一頭從馬的右側(cè)墜下,耳邊盡是那寰家兄弟幸災(zāi)樂禍的笑聲。
“兩個畜生!”
正當(dāng)我覺得要出丑的時候,后脖領(lǐng)卻被一張強而有力的手臂硬生生拉拽回了馬背上,天旋地轉(zhuǎn)間我險些吐了出來,隱約的看到一個白衣少年閃電般從我們身后躍馬上前依次對著兩匹馬的屁股就是兩記響亮的巴掌,接著我就聽到那寰家兄弟哎呦一聲,二人齊刷刷的從馬上墜下,尤其是那寰沖,他胯下的是那匹從店家處高價買來的西域烈馬,這烈馬本就難以馴服,受了驚直接四蹄狂奔竟然把寰沖頭朝下的甩飛下地,幸虧那寰沖功夫高深,硬是在半空中翻了個跟頭才趔趔趄趄的站穩(wěn)腳跟,饒是這樣,也驚的他一頭冷汗,臉上還擦破了好幾塊皮,寰宇就沒那么幸運了,他受襲突然,手撐地面想保持重心卻被那受驚的烈馬正好踩在他的手掌上,這上百斤的力道直接將他的手腕踩斷,疼的他嗷嗷亂叫,眼淚都痛的直流。
“你!你又是哪來的狗東西,敢暗算小爺!”
寰沖爬起身圓睜著一雙好似灰狼般兇殘的赤紅雙目惡狠狠的看著那白衣少年,手中唰的浮現(xiàn)出一股淡藍色的真氣流動。
我也同時看向這位救了我的白衣少年郎,瞇起眼睛仔細一看,才看出這不是三月未見的秦蕩嗎!
我一時沒有認出的原因是這小子臉上明顯貼著幾縷假胡須,看起來要比他實際年齡大上不少,不過我和他相處數(shù)年,眉宇間的棱角和細微的表情還是一眼便知,想來也是,他是魏王的公子,當(dāng)今圣上正在找魏王的麻煩,他來洛京本就是以身犯險,做一些掩蓋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不過娘親非要帶他來洛京豈不是過于危險。
秦蕩雖然沒比寰家兄弟高上多少,但卻遠比那兩個矮矬之輩要長相俊朗,三個月沒有見到他,這小子居然會騎馬了,之前他可是連馬背都不敢上。
“天子腳下,圣殿之旁,居然敢對道家大賢口出忤逆之言!就不怕掉腦袋嗎!”
秦蕩勒馬而停,這小子年紀輕輕,但卻長著一張煞是好看的臉蛋,尤其是一雙劍眉星目,出落的愈發(fā)標致,儼然已是一個美少年,那寰沖見不遠處已經(jīng)有衛(wèi)士聽到了騷亂緩緩聚來也不敢再放肆,他吐了口唾沫,攥緊鐵拳,一躍上馬回身對秦蕩惡言道。
“你這小廝,給老子等著!今日之仇,來日讓你加倍償還!”
“娘的,老子的手……你給我日后小心點!”
一陣灰塵過后,我看著寰沖和寰宇悻悻而去,我心頭也是感到分外解恨,秦蕩也翻身下馬對我一抱拳,滿臉的擔(dān)心,四下打量了我一圈,見我沒有大礙才盡是關(guān)懷道。
“師哥,小弟來遲一步,你沒傷到吧?!?/p>
我面露愧色,心想自己好歹也算是他的師兄,居然會讓自己的師弟來搭救,孟風(fēng)啊孟風(fēng),你還真不知羞啊。
“不礙事,這兩個家伙是紫薇觀雪霽娘娘的徒弟,你我也不好和他們結(jié)生恩怨?!?/p>
我其實也為自己剛才的魯莽而后怕,如果不是秦蕩來得及時,恐怕我今日非要出丑在此,秦蕩聽罷眉頭皺起滿是不解的問道。
“人宗道首的弟子?裴仙子乃是大名鼎鼎的道家圣賢,怎么有這般頑劣的弟子?!?/p>
我嘆了口氣,有些話還是不與他說的為好,這里畢竟涉及了太多裴仙子的私事,我一拍他的肩膀指了指城門外故作打趣道。
“師弟,莫要想這些不順心的事,你我新來京城,不如去四處轉(zhuǎn)轉(zhuǎn),看看有沒有好玩的地方!”
這秦蕩眉頭又是皺的老高,一副不情愿的樣子,我知道他一向聽娘親的話,估計娘親肯定要讓他在偏殿等到晚上。
“你呀,還真是死腦筋,我娘的話還真就是圣旨不成,走!師兄帶你出去好好耍耍!”
見我上馬欲去,秦蕩也搖頭苦笑,無可奈何的和我一起離開了大殿,向外城的街市一帶離去。
這京城果然熱鬧,人來人往,人頭攢動,倒是絲毫沒有半點戰(zhàn)前危機的架勢,我和秦蕩足足轉(zhuǎn)了一下午才想起來要回見娘親和裴仙子,夕陽西下,殘余的斜陽染透蒼穹的彼端,也將這大秦的西京帝都籠罩在一片虛假的祥和之下,因為就在百里外,妖族的大軍已經(jīng)兵抵蕭關(guān),那邊的天際早已是一片赤紅,妖氣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