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打窗欞。
檀木床榻上,徐笙舒指尖微動,她睜眼醒來。
沉香在青銅爐中靜靜燃燒,青煙繚繞。她扶住隱隱作痛的額頭,仍覺昏沉。
窗外一道閃電劃過,剎那間照亮了床前身影。
陳榆茗正跪坐榻邊,玄色衣襟半敞。黑發(fā)蜿蜒在錦衾上,與她的青絲纏作一處。
“又見面了,大人?!?/p>
他的聲音很輕。
她怔怔地望著他,恍惚抬手,指尖描過他眉間朱砂。
“又做夢了么”
“是夢?!?/p>
他執(zhí)起她的手,低頭將唇印在她的掌心,呼吸灼熱。
“奴只敢在夢中見您?!?/p>
她的指尖又描摹起他的眉骨。
眉形修長,卻不顯鋒利。
眉下一雙眼微微上挑,縱使是不刻意造作,仍舊透出一股媚意來。
這張臉在記憶中描畫過無數(shù)次,如今卻比任何時候都要清晰。
她忽然傾身向前,額頭與他相貼。
她想要看清——
睫毛濃密曲卷,卻顫得厲害。
原是他不敢閉眼,生怕漏看她半分神色。
“好美?!?/p>
她訥訥低語,氣息拂過他的唇。
陳榆茗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卻依然保持著恭順的姿態(tài)。
這個距離,她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沉水香,混合著雨夜的潮shi。
下一秒,她吻住了他。
唇齒交纏間,她嘗到了苦澀的茶香。
陳榆茗的手懸在半空,最終只小心翼翼地環(huán)住了她的腰。
窗外雨勢漸急。
徐笙舒聽見雨水擊打青石板的破碎聲,但更清晰的是耳邊唇齒糾纏的黏膩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