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聽腦海里浮現(xiàn)出答案。
強行睜開疲憊無比的眼皮,眼前是黑漆漆一片,耳邊聽到對方細微的喘息聲。
這一幕似乎在哪里也經(jīng)歷過,宋聽在漿糊般的意識里翻出了一段距離有些遙遠的回憶。
應(yīng)該是他因為幫了許向津一把,被人淋了水,關(guān)進廁所里,腦子燒得不清醒。即將昏迷的前一秒聽到了巨大的踹門聲,在混沌之中,是被誰背出去的。
后來,宋聽問謝祤,是不是謝祤背他出去的,但是謝祤一口否定了。
“……”宋聽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謝祤?!?/p>
背著他的人腳下的動作驟然停頓,謝祤脖子發(fā)硬,喉嚨也跟被掐了一樣,發(fā)不出一個音調(diào)。
好一會兒,他才艱難地說:“你醒啦?!?/p>
謝祤此時不太敢面對宋聽,許徑洲一定把他干過的那些事情都告訴宋聽了,便再也擺不出往日里那副嬉皮笑臉的德行。
從來不服軟,從來不會說抱歉的人,居然不知道該怎么面對現(xiàn)在的場景。
宋聽點了點頭,聲音還很輕,說得也慢:“嗯,剛剛醒?!?/p>
那藥的藥效很強,宋聽覺得整個人都使不上力,舌頭也軟綿綿的,說話都費力。
謝祤悶聲了“哦”,然后背著宋聽繼續(xù)往前走,甚至不敢側(cè)頭看他。
清凌月色下,山路被照得格外蜿蜒曲折,蟲鳴作響。陰影處吞噬著大量的黑暗,亮的地方鋪著層暗淡光影。
宋聽把頭埋下去,臉頰剛好靠在謝祤的頸窩,青年的熱度源源不斷地傳進他冰冷的身體里。
一種十分奇怪卻并不令人感到反感的情緒像是溫?zé)岬乃粯恿鬟M心臟。
“謝祤。”宋聽喊他。
帶著寒意的吐息灑在皮膚上,謝祤強忍著瑟縮,“嗯”了一聲。
背上的人語氣特別低緩,慢吞吞地說:“你記不記得我被關(guān)廁所里那次?”
“記得?!?/p>
“后來把我背出來的人……是不是你???”
一根細長的枝椏被踩斷,發(fā)出了一聲清脆的聲響。
謝祤隔了好一會兒都沒回答。
宋聽用稍微回了點力的手拽了拽他的衣服,又問:“是你嗎?”
“…是。”謝祤啞聲答道。
他不知道宋聽為什么會扯出這種陳年舊事,心里只亂得發(fā)慌。
“哦。”宋聽回了一聲。
兩人又沒話說了。
后來,宋聽睡著,謝祤早就給謝硯打了電話,安排的人開著車上山把他們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