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好衣服樂從忍不住打了個噴嚏,端鏡霞趕緊給她找藥測量體溫,這一看嚇得藥拿不穩(wěn)掉到地上,39度,鐵打的身體也會在短時間燒糊涂意識模糊,余樂從說沒事,在端鏡霞的訓(xùn)斥下拉住她去了醫(yī)院。
晚上她縮在病床上昏昏沉沉,長腳長腿蜷縮一個位置,白皙手背的青筋清晰可見掛著點滴,難受的呼吸阻塞,眼睛睜睜合合的,端鏡霞拿出手機猶豫要不要回撥個電話給星星她姐姐。
余樂從好像看出了她的心思,闔了闔眼,水汪汪的令人可憐央求:“媽媽,你不要打電話給姐姐,我不想要多一個人擔(dān)心”
家里就她們?nèi)齻€人,姨婆他們家隔的遠遠水解不了近渴,端鏡霞除了給星星打電話說明醫(yī)院的情況,還能給誰打,索性余樂從來得及勸退媽媽的不冷靜行為,大松了口氣。
余星晚第二天要上班,今夜雨那么大市區(qū)街道積攢很多排不出的雨水,打車的時候還看到淹沒車轱轆的水勢,一來二去耗費精力,以她的倔強性子趕不走肯定會留下來守床陪夜,她第二天還能上班嗎。
深夜的醫(yī)院安安靜靜,余樂從迷迷糊糊醒了睡,睡了醒。
余星晚也并不好過到哪里去,宿舍今天沒有人在,星晚眼眶微紅,眼尾染了不禁欲的顏色,吃了一顆,在吃一顆,再吃一顆退燒藥,渾身酸酸痛痛,腦袋渾渾噩噩重度發(fā)燒了。
等她這次發(fā)燒過去已經(jīng)是三天了,依舊按部就班勤勤懇懇上班,虔誠做人做事。
生活不會因為你虔誠因為你是女人,就會給你特殊待遇,她需要努力再接再勵啊。
星晚忙完手頭的工作還是打了個電話給媽媽,媽媽小心翼翼告訴她家里一切都好,回不來就好好工作,以事業(yè)為主,注意身體不準苛責(zé)自己,該吃吃該花花,少節(jié)約把錢花在自己身上。
兩母女來來回回就是這些話,余樂從打初中那會聽到現(xiàn)在聽出老繭了,大學(xué)的時候更夸張,別懷孕了,氣的余樂從三天不吃飯,她當時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生氣。
兩個人原先還會莫名其妙,后來不會在她面前說這些話了,連讓星星找男朋友帶回家看看都不敢在余樂從面前提起了,因為她會生氣。
“你們兩個怎么了”端鏡霞今天休假,掛斷電話在廚房掰菜。
余樂從無所事事客廳走了一圈:“沒怎么啊,難道你要讓姐姐放下她剛起步喜歡的事業(yè),放下手頭的工作三天兩頭陪我,被開除啊?!?/p>
端鏡霞啞口無言說不過她,余樂從磨嘰轉(zhuǎn)了步子,她站在狹擠老舊房子里撫摸墻上的身高表格,那是搬來時余星晚給她畫的標準比例,每年每幾個月給她標記身高用的,如今她已經(jīng)超過了那個個頭,配上這個年紀不該有的思量,心緒萬千。
“阿秋~”
“又感冒了?”端鏡霞慌慌張張走過來,丟下手上的菜,十幾天了余樂從的感冒反反復(fù)復(fù),手面上扎的都是輸液的小孔,她這一天提心吊膽忍不住想告訴余星晚家里的狀況,樂從跑過來攔著她不讓說,爛借口一個比一個說的溜口,怕星星擔(dān)心,怕影響姐姐工作,原先咋咋呼呼,怎么覺得一夜之間懂事了?
余樂從拿出體溫計測量,她跟三十九度他弟三十八度五過不去了,中午胃口不好沒吃多少,睡了一覺溫度不降反漲,嚇得端鏡霞又把她送進醫(yī)院。
隔天余星晚心里不踏實,這陣子確實忙的不可開交買的兩箱牛奶放在樓下超市端鏡霞沒有去拿,打電話過去媽媽安慰她家里一切都好,說是忙完這兩天擇日去拿。
鑰匙打開鎖,屋內(nèi)冷冷清清擺設(shè)依舊,把水果擺在電視機處去換鞋喊了一聲媽無人應(yīng)答。
桌上只有幾板感冒藥一迭厚厚的白紙,她拿起來看,臉色瞬間煞白,心臟驟停,手中化驗單唐突掉落在地,轉(zhuǎn)身出門碰到了余樂從的杯子,割破了手指。
輕微腦膜炎,由組織腦細胞什么什么引起,她想不起來了,眼淚不受控制流出,拿起電話找到熟悉的號碼撥打過去:“媽,你和妹妹在哪個醫(yī)院。”
“她知道了嗎”躺病床上的余樂從病懨懨,無精打采。
端鏡霞唬了她一眼,瞞是瞞不住了,只能慢慢說:“喂星星啊,你別急,我們在文昌路,對對,那家市人們醫(yī)院,醫(yī)生說樂樂病情不大,輸兩天的液就好了。”
“你姐姐問的,不是我主動要說的”端鏡霞推卸責(zé)任:“你不把化驗單收起來,她回家看到不把她嚇個半死。”
余樂從覺得媽媽是會陰陽怪氣的。
不稍片刻,余星晚出現(xiàn)在病房,余樂從不敢看她沉下去的臉,這么多天不見她消瘦許多,分明的棱角不帶肉感了。
余樂從主動認錯伸出小拇指勾了勾她的手,余星晚主動換成小拇指纏繞上去,眼眸是藏不住的溫柔,聽她說:“姐姐你不生氣了好不好,不要讓媽媽聽到,她又該責(zé)怪我了。”
挺會撒嬌的啊,余星晚心軟的一塌糊涂,刮了刮她的鼻梁:“還有多少瓶”
“就這半瓶了,醫(yī)生說明天再輸一天準好活蹦亂跳”
聽她說話余星晚真舒服收收淚,可余樂從不舒服了,咋呼一聲把路過的醫(yī)生護士嚇了一跳,剛剛還蔫噠噠現(xiàn)在生龍活虎,臉色紅潤多了,看到余星晚割破的手只用紙巾隨意包裹著,心亂如麻說什么都要去拿OK蹦。